通訊站外部城市動亂平息了,內部資源和能源的調配還得從新規劃。
我打開通訊站主控製室的主機,查看現有風力電站、火電站、潮汐發電廠所提供的總能源產出和城市生產設施的總需求數據。不停地計算著產出與消耗,力求讓夢之城的能源產銷平衡。
依曼看著我認真工作的樣子,似乎回憶起了些什麼,她感觸頗多的說:“真沒想到,我又能看見你專注於某一件事的樣子。”
我回頭看了一眼,從她的眸子裏看到了態度的緩和。我鬆了一口氣,內心的一塊大石落地了,心想,這麼些年過去了,看來,時間終於衝淡了當年的那件事所造成的隔膜。
“你現在開始留短發了嗎?”我一邊用手調看著城市數據,一邊心不在焉似的問道。
要知道,當年我可是非常迷戀依曼那一頭瀑布似的長發的。
“是啊,留短發很多年了。更好打理,而且,……”不知為何,她說到一半便硬生生把口中的話吞進去了。
“噢。”我不知該說些什麼,便胡亂噢了一句。
因為電力的短缺,依曼關閉了通訊站的恒溫器,所以通訊站主控製室裏,陰冷的環境下,體感有些涼意。
我操作主機的時候注意到了這一點,便把身上的觀察員製服外套脫下來,遞給依曼說:“我這個比較暖和,你先披上頂一會兒吧。等我調配好能源,應該夠啟動通訊站的空調係統的。”
為了節約電,燈光全部關閉了。就著主機顯示屏的光,我看到依曼的神情有些異樣。
不過,還好,她還是接過了我的外套。
傳遞外套的時候,我倆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昏暗的環境下,這樣子不經意的肢體接觸是很容易發生的。
隻不過,在接觸的那一刹那,無數高中的回憶突然又湧入了我的腦海,有愉悅的,也有悲傷的,使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
那一年,我每天早上都跟依曼同路去上學,在路上我會輔導她的課程;而一天的學習結束以後,我通常都被成績更好,共同話語更多的張曉拉著結伴走一段討論問題。
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被同班同學們看在眼裏。在一些無聊之人的口中,這成了一個成績突飛猛進的新晉學霸腳踏兩條船的逸事。
數學課上,比較看重我的數學老師經常會點名讓我講解解題思路。
在此期間,我偶爾從坐在我後麵的依曼眼中,看到了一種迷戀的眼神。我想,可能是認真做事的人比較帥的緣故吧,我並沒有把這個當做一回事。
說實話,那些年我沒有把感情放在心上。
我對依曼的欣賞,主動接近,都是建立在對美的向往上麵的。
我喜歡美的事物,更喜歡美的人。可一旦要我付出感情去建立一段不同於以往生活經曆中任何關係的一種伴侶關係。實話實說,我做不到,也自認為做不好(不想花時間在上麵)。所以,我跟依曼,其實也僅僅局限於每天早上的語言交流,同路上學。
她為我帶來美的享受,我為她講解課程的要點。平等互惠。我認為挺公平的。
然而我錯了。
感情,是世界上最說不清的東西,它沒有一個固定的價值可言,所以永遠不存在任何東西與它相平等的可能性。
一個傍晚下課後,我跟張曉走在路上,討論最新學到的矩陣轉置的知識。
依曼突然攔在了我倆的麵前。
“我有一個問題?”依曼說。
我們倆都楞住了,我和張曉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