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水彩在畫紙上漸漸擴散,變的模糊,真的很美麗,這也是一種藝術。我淡淡地笑了笑,一時衝動竟然抱住他。反應過來後趕緊鬆開,氣氛突然有些尷尬,隨後我們都笑了。
這場雨很快就過去了,天空的陰霾漸漸散去,這場雨來的也快,去的也很快。
天漸漸暗下來,鍾辭仍然同我坐在院子裏陪著我。
突然想起曾經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陳易遠,而如今怎麼變成鍾辭了。突然開始懷念陳易遠成天跟著我的日子,突然開始懷念他隨叫隨到的日子,突然開始懷念別人欺負我他為我憤憤不平的日子,可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現在的這個時間,他是不是顛肺在哪個酒吧,懷中抱的又是哪個女人,不,他不會的,我知道,他並不花心。
淩晨三點的夜色裏,天空依舊是一片迷蒙。推開窗,我把十指絞在一起,心是那樣的疼,那樣疼。我是個怕黑的孩子,每當夜幕低垂,都會燃起手中的火柴溫暖自己。安靜看完最後一道光從視線裏消失,便開始了藍瞳,密布在眼眶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劃下兩行淺淺的痕。心也變得越來越脆弱,而脆弱似乎化成了一堵透風的牆,我不懂自己還能拿什麼抵擋孤單。害怕這樣的夜,說不出什麼理由,微光中隱透淡淡哀傷,像是一盞幽暗的琉璃,燭火熄滅了以後便再也無法看見零星光斑。
有人說,“分手後不可以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也不可以做敵人,因為彼此深愛過,所以我們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你不在的日子,一切冷暖自知,不需要關心不需要被打擾。有時候,覺得愛也是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
你說,我善良嗎?不,我不善良。不用看到我就躲,因為你根本沒入我的眼。或許雨過天晴後,我會好好再愛你,但誰又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如果忘不了新歡就別談舊愛,傻傻的我會把你的謊言當真。其實我每天回家都在掉眼淚,隻是沒有說。其實隻想看看窗外的風景而潸然淚下。那些曾經以為念念不忘的承諾就在我們念念不忘的日子裏,被悄悄遺忘了。你說會陪我一輩子,忘了問你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
我們也有過美好的回憶,隻是讓淚水染得模糊了。
曾經暗啞的歲月開始變得黑暗,我的世界顛倒了方向,過去美好的時光開始變得荒謬,大地又裂開了縫。這時的你卻出現在年華的分岔路口,伸出雙手要我投入你的懷抱。難道你不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嗎,我那麼愛你,你以前都去哪了?有些傷痛,是永遠都無法愈合了。
那些肆意的小溫柔,那個曾說一起走到最後的最後,都靜止了。
故事的結局隻丟下我一個人,站在這漫長的夜裏,悵惘窗外。
於是,我漸漸習慣一個人窩在房裏,習慣冷冷清清的房間,習慣周圍的一片漆黑,習慣一個人睡,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去唱歌,一個人去醫院,一個人放風箏,一個人去旅行,一個人吃冰激淩,一個人去遊樂場,一個人裝作兩個人一起快樂。
再次回到B城的那天,全世界都變了。
在還剩下一天就開學了的時候我和鍾辭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B城。收拾到書本的時候我突然問他:“鍾辭,你不上學的嗎?”
鍾辭一邊幫我收拾東西一邊說:“當然上學咯,我是學經濟學的。”說罷,我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後接著收拾自己的東西。
收拾好之後才發現這裏幾乎都是我的東西,然而鍾辭除了錢以外什麼都沒有帶。我竟然覺得有些歉意,來的時候這麼多行李幾乎都是他一個人拿著的,可卻都是我的東西。
撓撓頭,想和他說句辛苦了,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告別了奶奶,我們就回B城了。
和奶奶告別的時候總會是依依不舍的,差一點沒有哭出來,再回來的時候恐怕隻有等到寒假了。
回到B城後,我本以為進入寢室她們會一把抱住我然後說有多麼多麼的想我,在講訴這七天假期裏她們發生的事情。可是,現實往往是與想象相反的。
記得剛剛進入寢室的時候,空氣仿佛被冷凍住一樣,她們三個人坐在床上一動不動,麵目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似乎在等待一個即將拷問的犯人一樣,然而這個犯人,就是我。
這樣的氣氛凝聚了好久,直到宋薇薇走到我身邊說的第一句話:“許佳顏,我真的看錯你了。”我很疑惑,我是哪裏得罪她了還是怎麼了,我剛想開口為自己辯駁,卻聽見宋薇薇先說:“你們三個人好好嘮嘮吧,我先走了。”隨後,宋薇薇輕輕的關上寢室的門,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