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夏天,我坐在地板上,眼前是一台筆記本電腦,左邊躺著一隻大薩摩和兩隻小薩摩,右邊放著一遝厚厚的信紙和一管黑色的碳素筆。Forgotten生了兩隻小薩摩,很可愛,而名字卻很特殊,一隻叫做Wait,是等待的意思,我不清楚我是在等待陳易遠還是在等待鍾辭,不清楚為什麼決定遺忘了還要等待,隻是不由自主的起了Wait這個名字。而另一隻叫做Oiddream,是舊夢的意思。如同鍾辭所說,我眼中的世界,是悲觀的,是黑白的。
大學生活快要結束了,我很著急地寫著畢業論文,更鬱悶的是要寫英文論文,真是的,我又不是學翻譯的,隻是一個美術係的,寫什麼英文。
對於英文,我真是個白癡,這點真的不如惜涼。惜涼……惜涼……怎麼突然想起她了,一年了,她還好嗎,陳易遠呢,他又好嗎,你們還幸福嗎。
初中時每次留英語作文我總會找惜涼求助,聽寫英語單詞的時候我的眼睛也會時不時地瞄向她的紙上,而她也很配合地讓我抄。這樣默契地配合,老師一直都沒有發現。
有時候想想真的有些遺憾,為什麼時間就像是手中的水,不管是攤開還是握緊,都會流走,時間總會滴墨成傷,留下的隻有痛苦不堪的回憶。
我緊緊地盯著電腦的屏幕,翻閱著一堆堆的英文資料,如果惜涼在,我是不是就不用這麼麻煩了。七年前我們打鬥的場景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七年,看起來那麼遙遠,卻又像是一眨眼。
當我正鬱悶著該如何解決論文的問題的時候,門輕輕地被推開了,一個溫柔的男聲緩緩傳入我的耳膜:“Forayear,itseemsyourEnglishisnoway.(一年了,看來你的英語還是沒有任何長進)”
我剛要破口大罵,轉過頭的那一瞬間卻讓我愣住,接著我爬起來衝過去抱著他,委屈地說:“該死的,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一聲,蔣柔她知道你回來了嗎?”
鍾辭拍拍我的後背,笑意不斷在臉上湧現出來,說:“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蔣柔她已經知道了。”
我氣嘟嘟地敲打著鍾辭的胸脯,顯然忽略了此時我們的姿勢究竟有多曖昧。
鍾辭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稿紙和趴在地上的三隻薩摩,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唉,這家讓你給折騰的,家裏沒個男人還真不行呀。”說罷,鍾辭走過去一張一張地撿著地上的紙,邊撿邊說:“看了論文給了你很大的困惑呀,沒事,交給我啦。”
我一聽到這句話眼睛直放光,有人幫自己寫論文當然好咯,更何況還是個海歸。
我看著滿地撿紙的鍾辭,輕輕地問他:“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這回不走了吧。”
鍾辭頓了頓正在撿紙的手,抬起頭說:“難道你不知道嗎,再過幾天就是陳易遠和林惜涼的婚禮了,參加完他們的婚禮,我還是要走的。”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聽鍾辭說完這句話,我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是驚訝,是悲傷,還是滿是祝福。隻感覺到心在胸前跳來跳去,跳的很疼,似乎要裂開一樣,又似乎已經碎了。我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心跳,對鍾辭說:“哦?是嗎?那恭喜他們咯。”
鍾辭停止手中的動作,把撿好的一摞紙隨手放在桌子上,走到我的旁邊,說:“一起去吧,我的女朋友。”他特意在女朋友這三個字上加重了音。
我咬著牙,點了點頭。說不清楚為什麼我會點頭,為什麼回去參加他的婚禮,隻是心裏的疼痛告訴我,我還愛他,我還活著。
鍾辭的英文水平還真是高,不出一天,長長的論文就已經交到我的手裏了,我滿眼感激地看著他,手中捧著英語論文。雖然說我看不懂這些英文,不過看這些工工整整的英文字母看起來就讓人很舒服。
鍾辭看到我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說:“放心的去交論文吧,保證你過關。”
我使勁地點點頭,心裏已經樂開花了。
有時真的覺得,自己一個人是無法生存下去的,哪怕身邊多一個人,都是快樂的。
那天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又格外的溫暖。
鍾辭總是沒有義務的陪在我的身邊,就如同幾年前的陳易遠。可在相似,鍾辭終究是鍾辭,永遠也替代不了陳易遠。並不是他比陳易遠差,而是陳易遠在我的心中已經生了根,發了芽,把一顆隻有拳頭大小的心,塞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