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黃衣少年又躬身一禮,身形頓時矮了下去,隨即化作一道黃光,徑直往山裏跑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而我此時才恍然大悟,十四年前,屋簷下,我正是救了一隻小黃皮子,還喂了一盤碎肉給它,雖說那也不是我一個人所為,但明顯這恩是報在了我的頭上,要不是我的天生陰眼,或許根本就發現不了那時受傷的小黃皮子。
原來他竟是一位黃仙,想必是十四年前得道尚淺,所以才會被老鼠夾子打到重傷垂危,此時回想起當年的情景,不禁萬分感慨,若不是當年一念之善,哪有今日相救之情。我又由此隱隱的推斷出,附在我身上的那位“二爺”,還有跟他對話的那個,恐怕都是道行高深的仙家,隻是為什麼會附在我的身上,卻還是一團謎,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對我並無惡意,而且一直都在幫我,所以我倒也不必去想太多。
郭瘸子在旁邊一個勁的摸下巴,搖頭晃腦的說道:“嗯,好樣的,人都說胡黃二仙恩怨最為分明,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哇呀呀,孽障不要跑……”嘴裏不斷念叨著胡話,漸漸的就歪在了車座子上,不多時就響起了鼾聲。
我心裏苦笑,這郭瘸子心比我還大,這點二鍋頭把他喝的,別看他跟那惡煞拚了半宿的命,明天早上醒了都不一定記得,也許這正是喝酒的最大優點之一吧,什麼事都能忘了,至少,也能短暫的忘掉,正所謂一醉解千愁。
可我呢,我什麼都忘不掉,未來的路似乎越來越撲朔迷離,我到底還有多長的路要去走,還有多少艱難的事要去做,別的先不說,就大廈那死去的十三個人裏,除了李大明之外,我還要去找到剩餘的那十二個人,挨個的解決掉,何況還有那幕後主使者尚未現身。
老天,你為啥不能讓我晚幾年再當這個破陰司呢,這回可好,老張頭徹底躲清閑去了,算是把我一人撂到了這風口浪尖。我扭頭看了看斜倚在後排座上的小舅,還昏迷著呢,這小子昏的真他媽是時候,啥心都不用操,我心中憤憤的想。
這時,郭瘸子懷裏什麼東西掉了下來,我一看,正是還剩下一小半酒的那瓶二鍋頭,這老家夥,都打成這樣了還沒忘了把酒帶著。我一咬牙,順手就把那二鍋頭抄了過來,打開蓋子,一股濃烈的酒精氣味撲鼻而來,我也不管了,眼睛一閉,仰脖子就是兩大口,辛辣的高度二鍋頭流入口中,嗆的我一陣猛咳,然後用力一擦嘴,順手把酒瓶子往車窗外一扔,“咣”的一聲,酒瓶摔碎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直挺挺的往車座子上一躺,愛咋咋地吧。
這酒勁當真大的很,隻過了一小會,我就迷糊起來,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