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才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這叫嚇人啊,這老頭兒的陰魂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我都不知道,我說王偉咋這麼老實呢,聽鬼故事都不上心,敢家早就有先見之明,偷偷的用血抹了眼睛,我們在這一驚一乍的聽鬼故事,王偉是有滋有味的近距離觀賞真鬼啊。
看著窗戶外麵的陰魂,我這腦門子上就有點冒虛汗,剛讓三德子的鬼故事給嚇了個夠嗆,這又來個真實版的。
也許大家會覺得,我這有點矯情,還怕鬼?老李他們又有哪個是怕鬼的?怎麼聽個故事把我們嚇這樣,其實吧,這聽鬼故事跟見真鬼,完全是兩碼事。打個比方說,電視上演鬼故事,書上寫鬼故事,錄音機mp3裏講鬼故事,但是我們聽說過看鬼故事把書扔了的,聽說過聽鬼故事把mp3摔了的,可有誰看鬼片把電視砸了的?
所以說,鬼這玩意見了麵並不可怕,真正讓人恐懼的是我們的想象力,也就是說純屬自己嚇自己。
不過現在這時候還很特殊,我眼瞅著那個陰魂就在三德子的背後玻璃上趴著,離他的腦袋不足半米遠,可我還沒法說出來,要知道如果我現在大喊一聲“有鬼”,雖然結果一定是那鬼被趕跑,但是這村子裏就別想得安寧了,就三德子那嘴,保證天一亮滿屯子全知道,再過一天整個市裏都得知道。到時候可就『亂』了套,人人驚惶不安,所以這事,還得悄悄的解決,不能讓三德子知道。
但是我得先確定這老頭兒是誰,於是我就打斷了三德子那滔滔不絕的大嘴,問他:“哎,你剛才說村裏死了個老頭兒,多大歲數啊?”
三德子一愣,好不容易才從故事裏反應過來,仰著脖子想了想說:“好像不到七十吧,那老頭兒活著時候人不錯,不抽煙不喝酒,人長的吧大高個,鞋拔子臉,光頭,嘴裏牙都沒了,鑲的滿口烤瓷牙,有時候忘帶了,一說話就漏風……”
我就說這三德子是大嘴巴,一點都不冤枉他,就問個老頭兒多大歲數,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說出來了。
我看著窗外那個老頭兒的陰魂,一邊聽著三德子白話一邊往上對。大高個,沒錯,鞋拔子臉,沒錯,光頭,沒錯,烤瓷牙倒是沒看見,就見那嘴都癟進去了,嗯,肯定是他了。
我又隨口問道:“老頭兒什謾啊?”說著我就假裝伸了個懶腰,往窗戶那走去。
“啊,肺癌。”三德子也不經意的應了句。
老李接道:“不是說不抽煙麼,咋還得的肺癌?”
三德子說:“他是不抽煙,他家老太婆抽,抽了一輩子。”
那就難怪了,看見沒,二手煙害死人那……
說話間我就走到了窗戶前,其實我們坐的地方離窗戶很近,大約也就兩米多,我裝模作樣的走到了三德子的旁邊,用身子擋住了那老頭兒,又假裝伸了個懶腰,卻趁機一個勁的對那老頭兒揮手努嘴擠眼,意思是讓他趕緊離開。
誰知老頭兒壓根不理我,就跟炕見我似的,還趴那往裏頭瞅,我就不高興了,你瞅個毛啊,好歹我也是陰司,管你們這些小鬼的,就一點麵子都不給?
莫非這老頭兒老眼昏花,認不得真神?我把手搭在窗戶玻璃上,盯著它,微微發出了一絲鬼力,頓時那玻璃上就朦朧了起來。
結果窗戶外頭的老頭兒還沒怎麼樣,王偉先喊上了:“小哥,往那邊點嘿……”
我暈,他還怪我擋他視線了,有什麼好看的啊,一個沒牙的糟老頭子,又不是美女鬼,真是的。我也沒理他,繼續衝外邊呲牙咧嘴,這老頭兒表情忽然變的很怪異,終於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忽然咧嘴笑了笑。
好家夥,這什麼陰魂啊,按理說他一個還沒成為真正的鬼魂的小小陰魂,是什麼法力都沒有的,可現在,他居然不怕我?
我也沒脾氣了,算了不理它了,讓它外麵站著吧,反正他也鬧不了什麼風浪,就當給我站崗了,一會天就亮了,我看它走不走。
我索性回身往那一坐,跟三德子說:“哎,剛才那個女屍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後來咋的了?要火化的時候又出啥事了?”
三德子伸手擦了下直冒沫子的嘴,語氣驚異的說:“啊?還講,剛才不是都害怕了麼?”
“怕個毛啊,剛才那股勁過去了,接著講吧,要不然這心裏頭惦記著難受!”我說。
他歪著脖子似乎捋了捋頭緒,才又開始說道:“那好吧,剛才說到要火化,對了,那天晚上收屍的時候,據說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件,但是什麼我也忘了,好像是屍體睜了下眼睛!”
“第二天,就要開始火化了,農村的火化不像火葬場,農村是把屍體放在一塊鐵板上,屍體上澆上汽油,周圍放滿了柴,然後點著了,就這樣火化。可當時據說那油桶取的時候是滿的,拿到地方就是空的,桶卻是好好的,也沒漏,就是不知道油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