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沂的去世,楚浩開始焦頭爛額起來。楚流瀅的公主冊封禮自然就一切從簡,免去了很多大場麵。當然,楚挽清和燕昭也沒有出現,楚流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有些失望。楚沂去世的消息剛剛傳出,京城之中就流言四起,說當今皇帝不仁,為保地位穩固,不惜殘害自己的親哥哥。雖然隻是流言,但也著實動搖了一些朝臣的心。不僅僅楚浩的案頭,就連楚流瀅的桌上,都是雪花般的奏章,要求核查平南王的死因。可是富貴已經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楚浩就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三哥,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呢?”楚流瀅喝著花茶,急得直上火。楚浩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提著朱筆,頭也不抬道:“急能解決問題嗎,我已經下令以親王禮節厚葬,更是把大哥的棺槨停到了靈宮之中,如果還不能壓下這些流言的話,我就隻有去守‘戒陵’了。”
“什麼是‘戒陵’啊?”
“‘戒陵’是一種十分嚴苛的守靈方式,要求守靈的人七天之內跪在牌位前,不能進食,不能喝水,以顯心誠。”楚楓接過話頭,為楚流瀅解釋道。
“爹,你快想想辦法吧,守這個什麼勞什子‘戒陵’,不許吃飯不許喝水,這不得要了人的命啊。”
楚楓揮手製止了楚流瀅的話,“小浩,你想好了?真的要去守‘戒陵’?”
楚浩放下筆,“九叔,小浩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
楚流瀅一聽大急,抓住楚浩的手:“三哥,不行的,人不吃飯不喝水根本活不過七天。楚泓想這麼逼死你,你不能上當啊。”
“瀅兒”,楚浩鬆開她的手,“這事關皇家體麵,我沒有別的選擇。我現在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就必須得承擔起這些責任。”
楚流瀅盯著他的眼睛:“死也不後悔?”
楚浩的眼睛裏有著不可動搖的堅定:“不後悔。”
楚流瀅默默地轉過身去,盯著桌上的折子,血紅的字批上去——“朕為表誠心,遵古禮,為平南王守‘戒陵’七日。”
皇帝的儀仗浩浩蕩蕩地像梓宮而去,意外地,楚流瀅看見了等在門口迎駕的燕昭。楚流瀅有些局促:“你怎麼會在這裏守靈宮?”燕昭清淺一笑:“如果沒有這次的事情,還有比守靈宮更閑的差事了麼?”這兩句話一說完,楚流瀅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神差鬼使地,她問出一句:“你和楚挽清還好麼?”這句話一出口,楚流瀅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燕昭顯然也沒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句,愣了半天才接上一句:“挽清一切都還好。”聽著燕昭叫“挽清”,楚流瀅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幸運的是,一身“皇上駕到——”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尷尬。
楚浩一身白衣,下了輦車緩步而來。燕昭跪地行禮:“靈宮禁軍首領燕昭參見吾皇萬歲。”楚浩有意無意的看了楚流瀅一眼,語氣溫和道:“愛卿平身。朕要在靈宮手‘戒陵’七日,有勞愛卿了。”燕昭朗聲答道:“臣之本分,定不讓皇上失望。”楚浩又轉向一旁的楚流瀅:“瀅妹妹,這幾日的朝政就有勞九叔和瀅妹妹了。”楚流瀅滿眼擔憂:“流瀅明白,隻是望皇兄保重龍體,切莫……”後麵的話楚流瀅沒有說完,但是楚浩明白,她這是讓他一定要挺過去。楚浩對她一笑,表示明白,邁步向靈宮內走去。
等到楚浩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楚流瀅顧不得和燕昭尷尬的相處模式,攔住他的去路:“燕昭,皇兄的安危我就拜托你了。七天不吃不喝怎麼也活不下來的,若是皇兄有些微的不好,我便是拆了這靈宮也要把他弄出來。”燕昭好似被楚流瀅的語氣嚇到了,定定的看了她好久,才說了一句:“瀅兒,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