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1 / 2)

陳玥的勸說讓楚流瀅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或許自己看來不公平的事情在他看來是願意的呢?楚流瀅討厭這樣的自己。陳玥見她有些動搖,又加上一句:“你不能做別人的主,成與不成有他自己決定。”楚流瀅緩緩起身:“宛兒,備車,去陸府。”“慢著,”陳玥叫住宛兒,“去我家的別院吧,不要驚動陸府的其他人。”楚流瀅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一路上楚流瀅的心中萬分忐忑,她不想因此失去了陸嘉陵這個朋友,也不想他從此想到自己隻剩下滿腹的鄙夷,隻盼著路再漫長一點。謝家別院並不算近,即使再遠也有走完的時候。到了謝家別院的門口,楚流瀅真恨不得轉身離開。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陸嘉陵已經到了。宛兒帶著所有人離開,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人。陸嘉陵神色自然,隻是有些疑惑:“瀅兒,有事嗎?怎麼在這裏說?”楚流瀅見到他,越發不知道怎麼開口:“我,我,我想……”陸嘉陵笑了:“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要幫忙的就直說,無論什麼事我都會盡力幫你。”越說楚流瀅越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更是不知道怎麼才好。楚流瀅不敢看他,隻是垂著頭,可是依舊能感受到陸嘉陵溫和的目光。楚流瀅閉了閉眼,咬咬牙,一把抱住他,四唇相貼,陸嘉陵驚得瞪大了眼睛。片刻,陸嘉陵一把推開她,仍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瀅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楚流瀅無力的垂下胳膊,心裏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嘉陵,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我現在不求你原諒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恨我。”說完也不看陸嘉陵的表情,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她真的不想失去陸嘉陵這個朋友,但是這件事自己實在做的很過分,換成誰都不會原諒吧?苦笑一聲,手搭上了門沿。倏地,左手被人緊緊握住,緊接著一個使力,楚流瀅隻覺得天旋地轉,腰被人緊緊箍住,臉埋在陸嘉陵的胸膛上,頭頂是他微帶顫音的聲音:“我怎麼會恨你呢?我說過,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願意幫你。”楚流瀅不敢抬頭看他,聲音有些悶悶的:“即使我是在利用你,即使我……我可能對你根本沒有男女之情?”陸嘉陵的臉貼著她的鬢發:“那又能如何,我不在乎。”楚流瀅的眼淚一下子洶湧而下:“為什麼?我不值得你這樣的。”陸嘉陵抬起她的臉,輕輕吻掉她臉上的淚珠:“因為我願意。”楚流瀅醒來,明顯感覺到身邊溫熱的體溫和流連在臉上的視線,一時不敢睜眼,心中百感交集。自從到了這個世界,自己仿佛就走進了一個怪圈:朋友背叛,愛人相繼離去,婚姻名存實亡,就連現在,為了不得不要的孩子,利用了身邊這個為著自己默默付出的人。不是不知道陸嘉陵的心思,楚流瀅自己也很希望能愛上他,但是感情這個東西,根本是人力無能為力的。她可以依靠他,可以信任他,但是就是沒有辦法對他產生綺念。陸嘉陵一個輕輕的吻落在楚流瀅的眼睛上,然後起身穿好衣服離開。聽見他開門出去的聲音,楚流瀅鬆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麵對現在的他。但同時心裏卻是十分的煩躁,不斷地在心裏質問著自己:楚流瀅,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仗著他對你的感情,隨意踐踏別人的真心。陸嘉陵一定是知道你醒了的,那個吻落在眼睛上,你自己都能感覺到眼睫的微顫。他體諒你,你是怎麼對待他的?一個人抱著膝,倚靠著床頭胡思亂想。“篤篤”,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楚流瀅的思緒,陳玥的聲音隔著門扇:“殿下醒了麼?”楚流瀅應了一聲,走到門邊為她開門。陳玥手上提著食盒,交到她手上:“陸大人叮囑的。”楚流瀅的手一頓,仿佛食盒上針紮似的,提也提不穩。陳玥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裴元那樣的人你都可以容忍這麼久,陸嘉陵你怎麼反而避如蛇蠍呢?”楚流瀅雙手捂住臉,手肘撐在桌子上:“因為我和裴元之間並沒有感情,我們隻是被婚姻栓到一起的兩個人,隻要他不是太過分,我可以當做視而不見。”“就因為陸嘉陵對你有情,所以你冷臉相對?那愛上你豈不是一場災難?”楚流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對他沒有感情,愛是需要回應的,我不能自私的把他綁在身邊。”陳玥掰開她捂住臉的手,眼神中帶著直透人心的銳利:“楚流瀅,難道你這樣就不是自私嗎?沒有回應的愛怎麼了,你捫心自問,你到底在怕什麼?”不給楚流瀅思考的時間,陳玥接著說道:“你在怕你習慣了陸嘉陵在你身邊,突然有一天他對這種沒有回應的愛感到無望,會離開你,說到底,你還是為了自己。”楚流瀅呆愣在當地,很久之後,才緩緩地吐出一句:“你們為什麼永遠都看的比我深刻,你們為什麼都那麼喜歡剖析我,你們為什麼要把這些事情曬到外麵,你們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們永遠這麼自以為是!”說到最後都已經歇斯底裏了。陳玥沒想到楚流瀅會是這種反應,“你們”又是說誰?在她身上又發生過什麼?這些楚流瀅自然不會解釋,她隻是伸手指向門口,沉聲說道:“出去!”陳玥依言離開,楚流瀅腦中盤旋著楚浩、楚泓還有陳玥的話,他們總是把她心底最隱秘的劣性堂而皇之地說給她聽,然後冷眼看著她的惱羞成怒,她痛恨這樣的感覺。“殿下,駙馬他,求見。”宛兒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楚流瀅一陣心煩:“不見!”門外安靜了一會兒,宛兒去而複返的聲音,“殿下,駙馬一定要見殿下,不然就不離開。”楚流瀅“霍”地一下打開門:“帶路。”一看見楚流瀅走進廳門,裴元立即放下手中的茶杯:“楚流瀅,你把玉芙弄到哪裏去了?”楚流瀅冷冷一笑:“自然是死人的嘴巴最緊,你說我能把她弄到哪裏去?”裴元驚得瞪大了眼睛:“你……”“我怎麼了?如果不是你在外麵放出謠言,她或許還能留下一條命,現在這樣,你又想把責任推給我?”裴元一手指著楚流瀅,想說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詞,隻能恨恨的低吼了一句:“你怎麼能這麼狠毒?”“我是狠毒,因為我有狠毒的資本,我今天警告你,你要是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會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的,包括你的家人,哦,對了,還有楚挽清那個過了氣的公主。”裴元狠狠地一甩袖子離開了,楚流瀅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宛兒,陸嘉陵呢?”宛兒呼出一口氣,總算是問了。“陸大人一早就回府了。”楚流瀅想了想:“給我備馬,我去陸府。算了,還是備車吧。”陳玥和謝初無聲地出現在了門口:“怎麼,想好了,打算怎麼處理他,在你懷上孩子之前,他還是有利用價值的。”楚流瀅聽她說的刻薄,卻也無從追究,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我會處理的。”陳玥還想說些什麼,被謝初扯了扯袖子,最後變作了一句歎息:“殿下不要逃避自己的本心就好。”宛兒很細心的在車內鋪上了靠墊,楚流瀅背靠著車壁,心裏亂成一團。她真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麵對陸嘉陵,也想象不出他的反應。就在楚流瀅想叫宛兒轉頭回府的時候,車門外傳來車夫的聲音:“殿下,陸府到了。”楚流瀅一驚,掀開車簾,果然是陸府門口了。如果此時還想著回避的話,楚流瀅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遞上自己的名帖,陸府的仆從甚是客氣地迎了兩人進去,正廳奉上茶,不過片刻,就有人來了,不過來的是陸老將軍。楚流瀅正煩惱著怎麼見陸嘉陵呢,這回更是頭大如鬥,仿佛是剛剛欺負了人家孩子,就被家長抓個現行,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但還是起身執晚輩禮:“陸將軍。”陸老將軍連忙還禮:“殿下,不敢當。陵兒早晨回來有些不適,方才歇下了,不知殿下要來,失禮了,臣已經著人去喚了。”楚流瀅此時真的已經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了,挑了個最不適合的時候來,於是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我,我隻是,嗯,也沒什麼事,那就先告辭了,等陸大人好些再來拜訪。”說完急急轉身要走。宛兒對自家的殿下已經無語了,不過幸好救場的人來了,於是屈膝行了一禮:“陸大人。”楚流瀅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不知是轉過身去,還是接著向門外走,一時僵立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