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樹欲靜而風不止(1 / 2)

炎朝開元三十二年,年僅十七的太子夏刈繼承皇位。次年,改年號為天龍。

天龍元年,宮染時疫,炎帝兄弟皆歿,唯其一奶同胞的親弟弟安親王夏淵,在塞外苦戍疆城,幸免病疫。

接連舉辦了幾位王爺的葬禮,朝中人心惶惶。這時病疫來得如此蹊蹺,盡管大家心裏明白,但曾輔佐先帝的肱骨老臣,竟也不敢多言。

此時塞外疆城,一身著紅袍金鎧的男子站在城樓上眺望遠方。其相貌不凡,器宇軒昂,而眉宇中卻有難掩戾氣和幾分愁緒。

“這位大哥,請你讓我出去,我真的有要事。”碧衣女子拉著城門的將士,語中帶著焦急的哀求。

士兵有些許不耐煩,惱了,大吼道:“察吉木大軍多次來犯,城門戒嚴,沒有上頭的命令,誰都不能出去。”

碧衣女子把腰間荷包取下,往士兵手中塞去,哭求著:“大哥行行行好,我娘病重,必須要北山上的一味藥做引,你就放我出去吧,這察吉木好些時日沒來,我保證半天就回來,不會惹事的。”

士兵眼瞅那鼓鼓的荷包,心有所動,卻也不敢應她。今天是安親王例行巡查邊崗,被抓到可是軍法處置了。此時貪不得小財。

“讓她去吧。烏索,你跟著。”不知什麼時候,那紅衣戰鎧男子站在了身後,他身後喚作烏索的侍衛躬身應了一聲,便站了出來。

這是我與夏淵的第一次見麵。隻怪我當時尋藥心切,卻忘了鄭重道謝。

這位名烏索的侍衛一直沒有說話,舉止極有分寸,尋藥時始終跟在我身後保持著五步距離。

北山鮮有人跡,一些百年的樹根裸露在泥土之外,交錯複雜。山路並不好走,偶爾還能聽著一些悉簌的枝葉摩擦聲,卻不見有動物的影。大抵也正是這種環境,北山上才會產有幾味些珍貴藥材。

隻顧在地上尋藥,竟忘了萬物相生相克,有奇材時往往有猛獸相守。一時沒注意到樹幹上吊著一條青綠花頭蛇,蛇身足有杯口粗,還沒失聲叫出,一身黑影閃過,那蛇的七寸處便被烏索橫斬開來。

我腿一軟不禁跌坐地上,大口喘著氣。這青身花頭蛇顏色鮮豔,三角的小腦袋,一看便知是劇毒,若烏索慢了一步,我定會小命難保。

一物克一物,毒物旁必有解物。我壓下後怕的勁,慌忙在腳邊翻著雜草。終於,找到了一株落血草。落血草,配敗醬草、射幹、穿心蓮等煎服,可落身上毒血,乃上好的解毒藥引。

我大喜,眼角都濕潤了,拉著烏索的衣袖滿心歡喜地道謝。這麼多日了,娘親終於有救了!

烏索微微皺眉,退了幾步,抽開了我拉他衣服的手。

我也顧不得難堪,抹淚咧嘴笑到:“剛才聽聞你烏索,今日我欠你兩命,來日你有事到傅府找我,我傅疏影必相報此恩。”

烏索眉毛一揚,手拱了一拱,就放下了。

“原來是傅將軍的千金,失敬了。我的命是王爺的,你若有欠,那也是自然也是王爺的,不必謝我。”

他神態不卑不亢,隻是拱手,身都沒有屈下半分,哪裏有覺得失敬的樣子?我也顧不得什麼,不覺有失,隻當他不苟言笑。

這安親王的貼身侍衛都是這樣武功了得,性情淡漠,想來安親王隻會有過之而不及吧。

不管謝誰,這都是後話了,當務之急是要去解娘親身上的毒。

射幹、穿心蓮、敗醬草等藥草並不難尋,早已備齊,隻欠落血草這東風。匆忙回府以後,我把落血草交給了宛兒,囑咐她一定親自交給王大夫入藥,旁的大夫我也不能再相信了。做好了交代便匆匆去別苑看望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