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最後一句時,瞪了傅清淺一眼,明顯的是對傅清淺的不滿。連帶著也嚴厲的看向了曾氏,覺得曾氏不會教女。三姨娘心一驚,正欲分辨幾分,老太太此時開口道:“好了。以前我不在,媳婦明顯年紀尚輕沒有什麼處理經驗,府裏上下都懈怠了。以後都要嚴於律己,一切按著規矩來。”
這一下老夫人便把母親也攪了進來,按指白氏這個當家主母管家不嚴。現在按照規矩府中她最大,內宅的大小事以後都應稟她一聲。這分明就已經是在奪權了。
我心中正暗自覺得惡心時,老太太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影兒,你好歹是傅家大小姐,沒有進廚房的道理。以後少去那裏。”我麵上哪敢不應,忙不迭地點頭說是。
第一天老太太就敲打了夫人和嫡出大小姐,隻怕明天開始,府中下人心裏的風向就要開始有些變化了。這頓飯最後在老夫人幾句叮囑規矩,恢複府中晨昏定省中結束了。眾人麵色不一的送老夫人回了院子。白氏本想開口詢問下傅成這幾日府中的事,卻見傅成目光閃爍地盯著二姨娘,那柳氏略帶嬌羞的低著頭站在他麵前,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胸口一陣發堵,便由何嬤嬤扶著回了自己院裏。
這時碧水院中,傅清淺正一個茶盞砸向了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發抖的小丫頭。“混賬東西,桌上水都涼了。你是怎麼服侍的?”
茶盞摔在了這小丫頭的肩膀上,然後彈到地上碎成了幾瓣,水潑了她一身,她一陣吃痛卻也不敢哭出聲。這丫頭正是傅清淺落水那日以護主不周為由貶為粗使丫鬟的春梅。從那日後,春桃等一眾腳踩低處的人沒少為難她。隻要小姐心情不好時,她便被春桃叫進房伺候。說的好聽是重視她,給她機會,其實不過是知道小姐要找人挑錯發泄便拿她頂在前頭罷了。
春梅重重磕了幾個頭說道:“小姐前日說天氣炎熱,讓把涼茶都放在手邊處備著。”
傅清淺哪容她頂嘴,上前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狠狠道:“這麼說是我的不是了?什麼時候一個三等丫鬟都膽敢這樣忤逆我了?”
“好了,你下去吧。”正在這時,三姨娘抬腳邁進了院子,皺著眉對春梅吩咐道。春梅得了令,忙不迭地著手收拾著地上的碎片。曾氏進了裏屋便直接坐在了榻上,並示意傅清淺跟著她也坐在旁邊。
“啊!”外屋突然一聲尖叫讓傅清淺的火一下又點了起來,厲聲斥責道:“還沒天黑,做什麼鬼叫呢?”
隻見春桃一臉愧色的卷起珠簾進了裏屋,低頭解釋著:“奴婢見三姨娘來了,便端來了點心,未曾看到春梅跪在地上收拾著碎茶盞,不小心絆倒她了,春梅手也劃傷了。是奴婢的不是,驚擾了三姨娘和小姐。”
傅清淺見她手中正端著一盤栗子糕,便也懶得多問,不耐煩的示意她放了糕點就出去守著。
待春桃出去了,外屋也安靜了。傅清淺才不滿地開口說著:“娘也看到了,這碧水院裏竟也沒一個省心的。”
曾氏柔聲安慰了女兒幾句,繼而才提出:“你可知今天下午說錯了什麼嗎?”
傅清淺一臉憤懣,說道:“我不就說那狐狸精和她女兒眼皮子淺,沒見過世麵嗎?這是實話。你看她那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哪裏有點小姐的樣子。”
曾氏一臉嚴肅地說:“如果她真眼皮子淺,怎麼能一眼認出滴油盞,又怎麼會淺嚐就品出來杯中是二級的敬亭綠雪?”
傅清淺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怎麼會?難道她是故意裝的?”
曾氏歎了口氣,說道:“你現在可算知道了。她就是故意裝做這麼多年沒過過好日的模樣,讓你父親對她心生愧疚之心。你看她飯桌上隻吃菜的樣子,便像是沒吃過這麼好的席麵般,再加上她那長得瘦瘦小小的,你父親看了怎麼能不心疼。你倒好,上趕著被別人當槍使,還落得一個小心眼不容人的詬話。”
傅清淺柳眉一蹙,狠狠說道:“果然是狐狸精的種,真不是個好東西!我要去告訴父親。”說著便起身要往外跑。
曾氏一把拉過女兒,說道:“毛毛躁躁的。你這樣去說誰會信你?”
傅清淺生氣的吼道:“難道父親就看不出?那老太太就能不清楚那傅香月的本性?她們才回第一天,父親就斥責了我,我絕不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