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又陪母親閑說了幾句話,這才告辭往萱草坊而去。
劉三見到我時,一張不老的臉生生的被他的笑容堆出了一朵菊花。他哈腰道:“大小姐可算來了。就等著您吩咐歌舞劇首演的事呢。”
宛兒有些不喜歡他諂媚的模樣,沒好氣的說:“雇你做掌櫃,你就應該拿出計劃,怎麼事事叨擾小姐。”
劉三也不惱,反而與其更加恭順:“小人不才。這萱草坊上上下下可離不開小姐,凡事當以小姐的吩咐為首要。”
“行了。”我打斷了他的吹捧,“昨個讓你準備的東西如何了?”
“都齊了。”說著他從袖口中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雙手遞與我。隨後又忙不迭地取來了白紙和顏料。
我輕輕蓋下,一朵扁平細長的萱草花便活現在了白紙上,下部合成花被筒,上部開展而反卷,邊緣波狀。花旁邊是篆體的“萱草坊”三字,剛勁中不乏柔和。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劉三見縫插針的拍著馬屁:“小姐真是玲瓏心思。小人原來隻見過印章刻字,第一次瞧著還有花樣的。昨個刻章的師傅都說設計精細著哩!”
“你設計好優惠券,一張兩份,中間可撕開,蓋上印章。這三天凡是在萱草坊消費的女客,你就送一張優惠券給其。”我認真吩咐道。
劉三思索了小會,問道:“這優惠券可容易作假。流傳出去,沒有消費的人也拿著假券入內,咱們不會折本嗎?”
我解釋道:“所以才要你刻這印章,再把優惠券做一張兩份,兩邊都要編上相同的編號,方便核對。並且每一張優惠券後麵都要注明限製使用的日期,必須是在某年某月前使用,過期作廢。”
“小人這就去辦。”方法說明清楚了,其中的門道劉三很快明白了過來。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種商人的嗅覺,這優惠券表麵上是讓利,實則反而吸引了更多的顧客資源,尤其是抓住了女人比較貪新奇和便宜的心理特點,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先別急,讓我一次說完。”我端起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萱草坊平日的收入是以茶點為主,說白了就是一個可以看歌舞的茶樓。這點可以延續,但以後凡是有歌舞團的表演,一定要收入場費。定多少何時你自己琢磨。”一桌點一壺茶坐一天的人,可不是沒有。以後歌舞劇更加精彩,遇到這樣的人肯定會更多,那樣就真入不敷出了。
“不僅如此,我希望你能製定一份茶點單出來。”
劉三有些詫異:“請小姐明示。”
“大多數人進來是點自己常用的茶點,也有一些是聽跑堂的推薦。如果你把店中所有的茶點都列在一張紙上,並且明碼標價供顧客選擇,有了推陳出新,客人也能馬上知道,這生意不就更好做了嗎?”
劉三聽了我一般話,心中激動不已。不怕你不選,就怕你不知道有什麼能選。可不是這個道理嗎?
解決好萱草坊的問題,拗不過宛兒執著忽閃的期盼的眼神,我才決定和她一起在街上逛逛。
行走著,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風雅、或端莊、或滄桑、或世故的臉龐。車馬算不上粼粼,人流也談不上如織,隻是遠處隱隱兩聲小販有穿透力的吆喝聲。戰亂結束後,似乎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平靜的笑意。這樣的邊城給人一種寧靜又匆忙的融合感,沒有絲毫的違和。
我發現自己快要融入這裏了。曾經路過的高樓大廈已經有些模糊,腦中朦朧的輪廓讓我覺得恍如隔世。
“我說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老夫辛辛苦苦給你治好了臉,你怎麼又把它劃開了?你是不知道這生肌膏有多名貴嗎?”略帶氣憤的咆哮聲響起,前麵的轉角處立刻稀稀拉拉的慢慢圍上了瞧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