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燈火有一點正好落到重雲的臉上,長妤看得微微一呆。
重雲的眼角,有紅色的紋路盛開,像是奈何橋邊的曼珠沙華,但是這種本來帶著妖異淒豔的花朵,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那張臉本身的光華,不帶絲毫的妖異之感。
隻有那雙眼裏卻藏著些微的暴戾和蝕骨,叫人不敢相信這張如優曇婆羅一般的容貌。
長妤急忙鬆了手,然後勾起一絲諂媚的笑來:“哪裏哪裏,是師傅你的頭發太過美麗,徒兒忍不住。”
“是麼?”重雲微微勾了勾嘴唇。
因為離得太近,長妤的目光忍不住落到那嘴角,鮮豔奪目,像是奪人魂魄。
“是啊,剛才不是徒兒沒處著力嗎?自然要抓著些東西。徒兒也有愛美之心,所以忍不住想朝您美麗的地方抓去,一時失去了些分寸。”
長妤覺得自己拍馬屁的功力見長。
重雲道:“你的意思是說為師美麗的就隻有頭發?”
長妤頓時覺得自己說這些話給重雲這混蛋聽幹嘛,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做,但是她仍然硬著頭皮,道:“師傅您傾國傾城,哪怕是一根頭發絲都是美麗的,更何況您的那張臉呢?”
重雲懶洋洋的看著她,然後放開了她的手,像是摸著寵物一樣的摸著常與的頭發:“唔,雖然你的頭發比為師的差得多,但是堪可入手。”
差得多個屁!
長妤忍不住罵了一聲,想起上次他的“嬌貴的手”,頓時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羞恥心?
重雲完全的放開了他,然後轉身走去。
長妤沒料到重雲這麼輕鬆的放開她,於是急忙將鬆掉的鞋子穿上,聽著外麵的聲音,夏侯晉和他的太傅已經離開了。
她走上前去,詢問:“師傅,您怎麼不殺了那個夏侯晉啊?”
重雲背對著她,左手拿著一支蠟燭,一點點的點著排列在眼前的那些燈盞。
剛才的那些零星的燈火就是那些小小的燈盞散發出來的。
重雲沒有理會她的話,長妤走上去,隻看到眼前排列著密密麻麻的燈盞,那些燈盞看似隨意,但是卻又有分明的陣仗。
長妤的目光一閃。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是拜祭的陣勢。
這個重雲在拜祭誰?
重雲低著頭,右手拿起燈盞,低著頭,垂下眼眸,屋內的燈火越來越多,漸漸的聚集成燈海,重雲臉上的那朵紅色的花紋越來的越淡,當重雲將最後一盞小燈點燃完的時候,臉上的那朵花紋已經完全的黯淡下去。
長妤的心裏暗暗驚訝,這個重雲是怎麼回事?像他這樣的人,竟然還會祭奠一個人?他的臉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重雲將手中的小燈盞放下,然後轉過身來看著長妤:“夏侯淵那個蠢物被你弄死了?”
長妤道:“怎麼,師傅您想要責罰徒兒嗎?”
想起夏侯淵那個蠢物,長妤心裏頓時就生出一絲惡心的感覺來,她的腦海裏一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長妤猛地反應了過來。
那個什麼千機閣的閣主不是在她的脖子上抹了什麼陰陽散嗎,剛才,重雲不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