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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噓噓的聲音傳入長妤的耳朵,她覺得像是有一根羽毛在撓,但是卻滿滿的都是舒緩的音律,竟然叫人覺得舒坦。
三個人就在這樣的絮絮叨叨中慢慢的睡過去。
夜色慢慢的湧上來,屋子外麵的燈籠燃了一圈,侍衛們挺著筆直的背,長夜漫漫,受過嚴苛訓練的他們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感覺到睡意,但是,一股莫名的幽深的香氣勾了過來,他們不由自主的開始雙眼放空。
然後,一個身影就那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但是所有人對他的出現都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目光呆滯的杵在那裏。
黑色的袍子宛如流雲一般的從地麵卷來,輕輕的一揮,門無聲而開。
一隻手就那樣的掀開帳子,看著規規矩矩睡在床上的少女。
他的手輕輕的摸上她的臉,然後將她一拎,就那樣將她給裹進了自己玄色的衣袍裏,像是吞噬人的猛獸一樣,將一具活體吞入了自己的肺腑。
如果有人看見,就會看到一片黑色,而黑色中隻露出兩張白色的臉,宛如鬼魅。
於是,這道鬼魅就這樣在那些被吸食了精魄的侍衛中間飄過,然後繼續沒入黑夜之中。
黑暗中山水在眼前展開,黑暗的幽魔迎著半闕的月亮,將少女放到了一塊巨大的白石上,蒼山西北的溫泉蒸騰起嫋嫋的霧氣,嶙峋的山石上橫斜出來六月雪的花枝,一簇簇染白了黝黑的山石,馥鬱的香氣慢慢的往下滲透,卻仿佛滲透不入那薄薄的一層煙霧。
半闕的月亮,映照的卻是半麵鬼魅。
黑色的頭顱往下,又長又暗的頭發像是遮天蔽月的網一樣,將少女纖細的身子完全的罩住。
黑暗中那雙眼睛夾雜著仿佛絕望的陰鬱,暴戾,像是從枯骨中撈出的一顆黑色寶石。
他的唇近乎暴戾的落下,狠狠的碾壓少女的唇上,但是無論怎樣的用力,都仿佛壓不住那種拚命想要奔湧出來的死亡之意。
然而躺在地石頭上的少女卻什麼感覺都沒有,像是所有的五官都已經封閉,任著黑暗中這妖魔吸幹她的骨血。
妖魔的手上泛起一股股的青筋,他的手放在少女柔弱的肩上,少女雪白的中衣散開,露出瑩潤的細嫩肩膀,那隻手按在上麵,一按一個青印,隻要他稍微用力,眼前這具柔弱的骨骼就會瞬間碎裂,鮮活的人立馬變成一汪腐爛的屍骨。
殘暴血液裏奔湧的是什麼?
控製忍耐裏擁有的是什麼?
他微微側過臉,臉部因為緊繃而顯得像是死人,但是那種不似人間的豔色,又讓這張臉充滿了詭異的妖魅之感。鮮紅的嘴唇裏吐出一條舌頭,像是毒蛇的信子一樣慢慢的舔過少女纖細的脖子。
柔柔嫩嫩的一朵花。
豈非摧花?
然後猛獸生出了獠牙,帶著尖銳的苦痛,想要一把咬斷她的脖子,但是他的嘴放到上麵,卻慢慢的縮小,在縮小領地,最後像是蜜蜂一樣,在她的脖子上輕輕的叮了一口。
一滴小小的血珠冒了出來,他忍不住卷入自己的口中,然而卻是這久違的感覺,像是熊熊烈火中鋪天蓋地澆下來的一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