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月色清冷的照下來,照著重雲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漸漸的凝固一層寒意。
眼底愈發的幽深,冰封在眼底的東西越來越沉。
他看著長妤毫不猶豫的將他的手臂一扭,頓時,整條手臂被卸了下來,骨頭脫臼。
但是他仍然在笑。
長妤的手移到他的脖子上,按照她現在的武功,隻要一下手,重雲就必死無疑。
隻是到了這個地步,重雲卻依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那種掌控一切的姿態從未落下。
最是厭惡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仿佛一切都在他手中算計的樣子!簡直,簡直讓人恨不得抽死這個人!
重雲眼底帶著詭異的深度:“怎麼,舍不得殺了為師?”
長妤憤憤的看著他,冷笑:“誰說舍不得?”
隻不過,隻不過……
長妤一下子站了起來,抬起腳狠狠的踹了上去,重雲的身子被她踹得飛出去老遠,然後再次重重的落到地上。
長妤看也不看,翻身上馬,然後打馬飛快而去。
重雲看著她騎著快馬轉眼消失在眼前,一片蒼茫的黑夜裏,月光點點。
他看著她遠去,嘴唇張開,發出一種奇怪的聲律,不一會兒,一道黑影從天空上衝了下來,卻是一隻黑色的大鳥。
重雲將手攤開,那隻黑鳥用爪子抓起那塊帥印,然後低低的叫了一聲。
“去吧。”他慢慢的張嘴。
那隻鳥盤旋了一會兒,然後沒入黑夜。
他閉上了眼睛,風聲刮過草野,有無數的聲音嘈雜入耳。
但是過不了一會兒,他又再次聽到馬蹄聲響了起來,他掀開自己的眼皮子,就看到長妤騎著馬再次站在他的麵前。
沒了頭盔,少女穿著一身銀甲,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蕩,看似纖細,然而卻又有一種內斂的英氣。
月光照著她的額頭,光潔如玉。
黑暗中她看著他。
這個刹那仿佛有一根刺瞬間刺來,在那混沌的腦袋裏刺出一個洞,然後汩汩流出鮮血來。
曾經有誰這樣看過他?
重雲一雙眼睛帶著點點的笑意:“怎麼,乖徒兒你擔心為師被人殺了,舍不得為師受苦?”
長妤騎馬過來,一下子將他從地上撈了起來,扔到馬上,以最難受的姿勢讓他撲在馬背上,冷笑:“是啊,徒兒是舍不得讓師傅受苦。看著這些日子師傅對徒兒的照顧,徒兒決定也回報師傅您一下呢。”
這假惺惺的小狐狸。
長妤騎著馬,重雲的身子隨著顛簸,堅硬的馬脊一下下的撞擊著他的胸口,對於現在比正常人還虛弱的重雲而言,這簡直就是在受刑。
但是受刑的人好像一點也沒有什麼自覺:“哦?不知乖徒兒,要回報,為師什麼?”
因為顛簸,他的一句話也說的上氣不接下氣。
長妤的嘴角浮起一絲惡劣的笑來:“哎呀,眾人都說師傅不是喜歡美貌小少年嗎?您說說,商城那麼大,小摜館一定不少。像師傅您這樣的絕世大美人,賣到裏麵去肯定價值千金……”
“你敢!”重雲的臉色終於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