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雪,一般人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而且還隻是一兩匹。
終究還是要和聶碧年他們撞上了。
長妤全身都是冷汗,痛的。
她凝神聽了一下,然後向著那隱約的馬蹄聲相反的方向跑去。
雪落了她一身,她緊緊的抓著韁繩,咬牙忍受著。
這樣跑著不是辦法,眼前太過空曠,就算大雪覆蓋按照他們的眼力,說不定能看到她。
長妤又奔跑了一會兒,直到看到隱約的樹林,於是一頭紮了進去。
她又冷又痛,幾乎都趴在了馬上。
她渾渾噩噩的闖進去,就在以為可以稍微輕鬆一點的時候,隱約的就傳來女聲。
“我瞧著那小丫頭闖了進來,真是鬼靈精。”
長妤強打起精神,然後左轉右轉,沒走一小步都要停下來,仔細聽那隱約的馬蹄聲。
而顯然,那兩人也察覺到了長妤在和他們繞圈子。
隻是,長妤知道自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凝結精神對她的消耗越來越大,耳朵轟鳴,冷汗如雨。
又過了片刻,長妤再也聽不清了那不遠處的馬蹄聲,隻能趴在馬上,手裏握著那把小刀。
她隻能靠運氣。
但是她的運氣顯然不大好,隻過了一會兒,她便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
她苦笑了一下。
真是,運氣不好。
馬蹄聲一轉,然後,一個黑影已經迅速掠向了她。
長妤蓄積起所有的力氣,在那個黑影靠近的時候飛快的撲過去,刺向了他!
就算是死,也要利息!
隻是自己的手剛剛伸過去,那個人就已經一把鉗住了她的手,然後微微一扭,她手裏的那把小刀已經無聲的落到地上。
接著,她隻覺得那隻手將她狠狠的一帶,然後摔入她的懷裏,緊緊抱住。
厚實的大氅內是滾燙的溫度,鋪天蓋地的寒氣裏,是碧海月茶的香氣。
而此時,聶碧年和那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賤女在那裏!”
重雲緊緊擁著她,然後扯下自己的大氅將她緊緊裹住,這才放開她,然後轉身。
他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而是直直的走了上去。
即使大雪滿了弓刀,也滿不了此刻他的盛怒。
即便是以聶碧年和那個男人的狂妄和見識,也不由被那黑暗中散發的氣息而驚得倒退三步。
“你是誰?!”聶碧年大喝。
人一般害怕的時候都會用極大的聲音來抒發自己。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到了窒息感,修長的指骨已經落到了她的鎖骨上。
怎麼會有這麼快的手法!
她還想開口說話,但是卻再也沒有機會。
她聽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聲響,在大雪裏,是如此清晰。
她想過自己的死法,就算是死,她也要死的轟轟烈烈,在千萬人之前死去,帶著鮮血和傳奇。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無人知道小樹林裏,以這樣無聲無息的方式死去。而且,對方甚至連多餘的方式都不給她,便讓她聽到了自己死亡的信號。
她感受到了那指尖的盛怒,那是一種壓倒一切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