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認為,你還有什麼地方沒有被為師碰過?我的乖徒兒?嗯?”
他聲音低沉沙啞,最後一個字微微上揚,長妤恨不得塞住自己的耳朵一腳將他踢出去。
“出去!”長妤羞怒。
重雲也不和她計較,站起來,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袖子,然後這才貼心的道:“待會兒搖這個鈴鐺。”
如意捅旁邊扶手處擱著一個銀鈴。
長妤恨不得自己沒醒過來。
長妤小解完之後,腦袋也慢慢的清楚過來,從冰城開始的記憶開始重新回籠,商城裏麵的事,還有之後打大雪夜,越想越心驚,不由得看向門外,那晚的話,是真是假?
然而,又是為什麼?
從再次相逢開始,有什麼東西就在改變。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也會因為重雲而心慌意亂?當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為何在震驚之餘,為何會是說不清楚的額興奮高興和安寧。
她閉上眼,心潮起伏。
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重雲,他站在自己的麵前,隻是看著她。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相對,不知道過了多久,重雲才俯身幫她整理好,然後將她裹了抱出門。
門外是晉城的雪,幹燥的,窸窸窣窣的吹拂過九曲的走廊,撲向他們。
重雲的袖子無風自動,輕輕的掃過那落到她發上的雪。
長妤將自己的手從雪狐裘內伸出來,然後輕輕的抱住他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入他的胸膛。
重雲的腳步一頓,停了半刻,最終隻是將她抱得愈發的緊,然後繼續向前。
有什麼東西悄然碎裂,有什麼東西悄然綻放,又是什麼東西,在經過重重的危險之後,開始訴說因果。
我曾跋山涉水而來,用盡永生的力量,隻為了和你,再次邂逅。
這次,再不是一遭生死橋,幽靈錄。
——
長妤自那日之後,足足昏迷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其實就是拿人參片和重雲的真氣吊著命,現在根本沒有絲毫的力氣。而這半個月,重雲也將她帶回了晉城。
長妤不知道自己怎麼代替聶素素在重雲的身邊,也不知道聶素素和扶恒在哪裏,甚至這後麵又有什麼她不曾知道的,但是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問。
她要試著,去相信。
有時候你會永遠一個人,可是,當你真正遇見一個人的時候,你發現,你沒有辦法。
多日的細雪過後,晉城終於擠入一道陽光。
到現在,長妤已經能夠勉強走動幾步了,但是重雲還是不準她走動,雖然以前就知道這個男人小氣又霸道,但是當不斷的靠近之後,才知道,這個人何止是小氣又霸道。
長妤看著自己鏡子裏自己嘴角邊的咬痕,確實是連人都不敢見了。
而重雲卻從門外走了進來,長妤將鏡子一擱。
重雲上前,掃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清粥,長妤最近身子弱,現在隻能吃這種流食,重雲特地派人去天山取了寒水魚,快馬加鞭送來,讓無數養魚的好手費勁了腦瓜子,才讓這魚運到晉城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這寒水魚屬性寒,但是驅寒卻是奇效,長妤的身子凍著了,自然該好好的養著。這清粥看著簡單,但是裏麵卻是魚肉雪白和粥一起熬了六個時辰,一碗便是萬金難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