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長妤猛地一驚,急忙抱住他,但是卻製止不住他倒下的姿勢。
“砰”的一聲,兩人同時栽倒在雪地裏,雲曄的胸口鮮血如注,長妤拚命的捂住,但是那些血液還是從他的胸口不斷的冒出來。
“師傅,師傅!”她驚慌失措,平日裏的鎮定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一時之間看著他胸口的鮮血。
不是雲曄嗎?不是長生嗎?不是無人可比嗎?怎麼,怎麼還怕這一刀的力度?
長妤手抖了抖,然後迅速抬起手,點了他的穴道。
待看到那血液瞬間減少的時候,長妤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看著這茫茫的天地,大雪肆意紛飛,像是一場迷幻的夢境。
而她不知道,曾經有一場盛大的訣別,也曾在這樣的雪裏生長,所有的歡喜和溫暖,所有的殘酷和決絕,都被那場大雪覆蓋下去。
她抱起雲曄,才發現這短短的日子,他竟然瘦了那麼多,她雙眼一酸,憋住自己的淚水,然後將他帶到馬上,騎著馬向前麵奔跑去。
她緊緊的抱著他的身體,才發現他的身體冷得很,胸口的鮮血還在緩慢的流淌,她緊緊的咬著牙齒,支撐著自己。
而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妤才發現一個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一個早就破敗不堪的屋子,她將雲曄帶到裏麵去,然後立馬從自己的懷裏掏出傷藥,撕下一塊衣襟,想要對雲曄進行包紮。
她抬起手,然後對著他的衣服撕開,雲曄的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皺。
而長妤卻突然覺得撕開他的衣服有阻澀之感,心裏一跳,然後,借著雪光,輕輕的,一點點從他的領口一路解下去。
她的手頓時顫抖起來。
接著,連身體都顫抖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傷痕,傷痕,還是傷痕。
密密麻麻的傷痕像是身體崩裂之後留下的,整具身體已經找不到一點完好的肌膚,而因為這些傷口沒有處理,所以很多甚至和衣服的內裏粘在了一起,稍微一撕都可以破開傷口,但是因為這一身黑衣,那些崩裂出來的血跡竟然看不出分毫。
這一路,他便是這樣跟著她的嗎?即使傷痕如刀,一刀刀割裂身體,也一聲不吭的跟著?
“對不起……對不起……”長妤搖著頭,隻恨自己,淚水落下來,一滴滴落到他的身體上。
但是現在,她卻再也不敢繼續往下看,她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頭,一聲聲的道:“對不起,我,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任何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雲曄的身體涼的厲害,長妤不敢動他,隻害怕稍微一碰便觸及他的傷口,她輕輕的抱著他,不敢用力,一時之間,外麵所有的聲音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雲曄胸口的傷口也結了疤,而就在長妤忐忑的時候,雲曄的手微微一動,然後抬起手來,輕輕的抹上她的眼角:“眼睛腫了。”
他說著,冰涼的手指化為溫涼,然後,一道溫暖的氣息就注入她的眼角。
但是隨著他這一動,他胸口一陣起伏,鮮血又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