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誰?
這三個字如此輕,輕的仿佛清風一剪,掠過早春的枝頭;但是這聲音又是如此的重,重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這三個字扣入耳朵,直到心底,發顫。
那是,雲曄的聲音。
段飛等人心底一震,急忙回頭,然而他們隻看到一角白衣拂過,快的如流星,卻帶著悠遠的光。
然後那光就落入那片白中。
因為這人的落下,那些白色的洪流瞬間“嘩”的一聲退開百米,仿佛十分的懼怕這人。
長妤心中乍喜乍悲,話還沒說出來,仿佛清風拂麵,雲曄已經廣袖一攬,然後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
碧海月茶的氣息渺遠傳來,長妤隻覺得心尖發顫,誰能知道,明明以為是絕境,但是這絕境中卻出現一縷光呢?
雲曄的目光擦過她帶著一絲鮮血的嘴角,一沉,然後捧著她的臉,一低頭,含住她的嘴唇,讓她的血沾入自己的嘴唇,一偏頭,附上她的耳朵:“長妤,若是有事,叫醒我便是,記住了麼?”
這世間的千難萬險,所受的淋漓之痛,到頭來,又怎比得上她一痕波光?
叫醒我便是。
這五個字輕若無物,可是誰知道其中的分量和決心?
便是從地獄裏,他也會爬回來的。
長妤聽到他的話,一時之間竟然愣在那裏,仿佛那綿長的身後,有一座永遠的淵嶽可以依靠。
隻要回頭,就在那裏。
她啞聲道:“我記住了。”
但是她卻不知道,有一疊目光,渡過千山萬水,渡過生死界限,卻終究渡不了命運。
有生之年,有你所願,生死不離。
看著城牆下相貼的二人,城牆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為在每個人的認知裏,雲曄是傳說,是高高在上,是俯瞰眾生,這人間煙火都不該沾染上他的,但是現在,他卻如此輕柔和愛憐的將一個少女抱在懷裏,即使看不到表情,但是那般的親昵和小心翼翼,仿佛是在沙塵中護住一朵半開的花。
金輪公主雙目怒睜,像是不可置信,她手一揮,咬著牙道:“殺!”
那些靈軍陡然一起,然後抄起手中的兵器,浩浩蕩蕩的迎了出來。
長妤看向雲曄。
雲曄輕輕的勾了勾唇角,伸手拂開她額前的一縷發絲:“不過一傀儡而已,能耐我何?”
他說完,一把將長妤攔腰抱起,長腿一掃,如一抹光滑過蒼穹。
那抹光,對著的是金輪公主。
而金輪公主的眼睛反射出獵獵的光華,像是要反抗,但是直到雲曄帶著長妤落到她麵前,她才猛地睜大了恐懼的眼睛。
而後,雲曄的手就放到她的額頭上方。
長妤心中驚異,因為當雲曄的手放到她的上方的時候,她明顯的看到金輪公主的腦袋裏有什麼東西被抽了出來,那是,一隻紅色的蟲子。
這個金輪公主,是被種蠱了?
而隨著那隻蠱蟲被抽出來,金輪公主那暴戾的眼神終於平息,然後,“砰”的一聲暈倒在地。
這個變化一出,長妤清晰的聽到整個靈軍全部震了震,然後,“刷”的一聲,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