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蔓延開來,一盞燈火下映照出一張年老的臉,他站在禁地的懸崖處,看著雲曄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默默的,勾起了嘴唇。
雲曄,你不得不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
你,無路可走。
不是要賭嗎?那麼,一起來。
輸的人注定一敗塗地。
——
千裏之外,長妤的心突然狠狠的跳了幾下,她睜開眼,從大床上坐了起來。
雲曄已經離開一個半月了,現在,大概已經在在返回的路上,她輕輕的摸了摸肚子,心裏默默的喊了一聲。
不離。
惟願此生不離而已。
冬日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不過有了孩子,還是有些怕冷,她將毯子拿過來蓋在自己的身上,正待再次閉上眼睛。
“娘娘,怎麼了?”外麵守著的丫頭婆子輕輕喊了一聲。
臨近產期,宮殿的外室丫環產婆圍了一圈,就等著孩子的誕生,現在,她有個風吹草動都會讓那些人如臨大敵。
長妤笑道:“沒什麼,翻個身而已,你們休息吧。”
“是。娘娘也好好休息。”
長妤再次躺了下來,又摸了摸肚子,總覺得有些不安。
而她的不安不是沒有道理的。
秦笙站在城牆上,望著楊城外麵的山巒,黑暗中,總覺得有什麼在伺機而動。
他轉頭看了看,隻見何足道整個人裹在毛毯裏,睡得不亦樂乎。
這個左相,說他不負責吧,但是他又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裏。可說他一心隻為守城,可是現在,睡得那個樣子,可是一點也看不出其他。
他心裏暗暗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侍衛道:“你給對麵發個信號,看看有沒有差錯。”
“是。”旁邊的小將急忙應道。
他們守著楊城,因為對麵的山巒處擋住視野,所以那處派了重兵把守,隻要稍有異動,便放信號。本來兩個時辰前前方才放來平安的信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小將將信號彈放上天,極快的一閃,一團絢麗的光。
而後,秦笙便望向前方,隻要對方放出紅色的信號彈,那麼就說明沒有事情發生。
但是,對麵竟然毫無動靜。
他的眉頭一蹙,便看的旁邊的小將心裏也生出不安來,但是,突然之間,“咻”的一聲輕響,然後“砰”的一聲,煙花在對麵炸開。
那小將笑道:“將軍,沒事。”
秦笙沉默的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
但是,在他點過頭之後,突然間又是“咻”的一聲,這回,這聲響意外的大,眾人心中一凜,然後,“砰”的一聲巨響,齊刷刷的,數十顆信號彈在空中炸開。
這一下,別說那小將,便是秦笙也愣了愣。
而何足道被這聲巨響驚得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把跳了起來,迷迷糊糊的道:“誰在打鼓?誰他媽在打鼓?”
但是等他清醒過來,看到秦笙僵直的站在那裏的身影,這才拍拍身子站起來,走過去,笑嘻嘻的道:“秦老弟,怎麼了?”
但是秦笙卻一句話都不說,隻緊緊的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