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老四,這家夥平時好吃懶做,渾身稱起來的幾斤肉也不見得比我一條大腿重,現在要他幹這種吃力的活兒,可真是苦了他了。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咬緊牙關仰頭望向了正攀爬在哈斯特鷹大腿附近的老四。
隻見他一手抓住一根淺白色的絨毛,另一隻手,則搭在了一根足有我胳膊粗細的羽毛上,整個人由下往上看,如同一隻蕩秋千的瘦猴兒,身子搖搖晃晃,真擔心他一個不留神就會從上麵摔下來。
“老四,小心~~~”
我想出聲提醒,肚子又傳來的一陣劇痛令得我倒抽一口熱氣,隻得安靜的趴在手臂上憂心忡忡的看著努力中的老四。
老四,別去了,不值得冒險。
黑哥怎麼說也是一條靈獸,怎麼可能會受傷呢?
而且……你是無可代替的好哥們,我怎麼忍心讓你為我受這樣的風險?
老四,如果你聽到我的心聲,現在就趕緊下來,好嗎?
“淅淅沙沙……淅淅沙沙……”
耳側傳來一陣像是有小東西在沙地上走來走去的聲音,隻是,這四麵都是黃泥土,又哪來的沙粒呢?
我困惑的轉了轉腦袋,沒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大概是自己太過緊張幻聽了吧。
“呼——”
忽覺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猶如芒刺在背,令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定神一看,頓時驚愕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頭沉寂已久的巨獸,那曾經空洞、無神、憔悴、絕望的目光,在那一瞬間,竟迸出一道仿佛衝破霄漢的寒芒:桀驁、不遜、傲慢、殘忍、嗜血、暴戾。
我的心猛地一顫,連帶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抖動了一下。
恍然間,在記憶的最深處好像也有過那麼一個一個小小的人兒曾經用這種同樣的眼神看過我……
那是屬於它的驕傲!
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記憶中的小人兒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妖物幽冥使者了。
而這頭巨鷹,徹底的被它征服了。
“老四,下來!!!老四!”
我發瘋似的爬起來,那種瘋狂已經讓我忘記了肉體帶來的痛苦,我現在隻要,拚盡全力的喊他,哪怕,身在翅膀上的他已經聽不得我的聲音了。
和黑哥一樣,完完全全的聽不見底下的聲音了。
幽冥使者,你究竟現在怎麼樣?
要對付我,衝著我來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還要找上他們?
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幽冥使者,我知道你就在旁邊看我們的笑話。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盡管拿去,隻求,不要為難我的朋友!”
“……”
我的周圍,隻有“沙沙”的風聲。
“呼啦——”
哈斯特鷹突然抖動羽毛渾身劇烈的顫動了一下,這一下,猶如山崩地裂,差點就要將黑哥和老四從高空中抖了下來。
而這時候的黑哥,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中,仍一扭一扭著小蠻腰向哈斯特鷹遊去。
近了,更近了。
我的心也提在了嗓子眼上。
隻盼著黑哥能將那瓶鮮血灌入哈斯特鷹的嘴裏。
要一隻鷹張嘴本來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是一頭巨鷹,還是一頭已經被控製了的巨鷹,那根本就是難過登天。
“嘶——”
黑哥寶藍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巨鷹冷光乍射的眼睛,衝它叫喚了一聲,才將水罐遞給了哈斯特鷹,示意要它張開嘴。
“唳——”
猝不及防的一聲鷹唳,尖鳴刺耳,竟硬生生的將黑哥尾巴上的水罐震裂,“滴滴答答”,鮮紅的血液順著哈斯特鷹滑溜的羽毛滑了下去。
還有這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