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律大哥……你為什麼說……‘我們’?難道我們不是人類嗎?”我稍稍抬起眼皮子,用膽戰心驚的眼神去窺視他的反應。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你難道不是人類嗎?
然而我不敢。
這種得知真相有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答案,自己猜猜就好,無須知道結果。
“……”病癆鬼眸底染著比黑夜更為陰沉的晦暗,他靜靜的與我對視著,沒有說多餘的話。
“哎哎哎……小三,你這孩子怎麼專挑病癆鬼話茬呢?真是嘴巴欠抽。”出來打圓場的是法胖子,他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趕緊張開手臂“咿咿呀呀”的瞎嚷嚷了一堆非人類鳥語以幹擾我們之間的對峙。
“噓——”老四忽然壓低聲音謹慎的道,“你們聽,有腳步聲,而且,很密集,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注意隱蔽,能不引起摩擦就盡量和他們避免發生矛盾。”
我們點點頭,紛紛躲回了原來躲藏的位置,這次擔心對麵是正規部隊,怕露出個風吹草動他們都能覺察,故而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倒是法胖子,滿不在乎的將金絲帛鞭係回腰間,道他們若真的不識相自尋上門,那就光明正大的大幹一場,怕什麼。
“大哥,你想一下這裏還有三個老弱病殘啊。”馬裏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法胖子無所謂的聳聳肩,他自幼學得一身好本領,生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鐵膽子,說實在的,他是真的不屑於羊博士的再三叮囑,然而,馬裏昂說得也沒錯,他確實也照顧不來三個老弱病殘,隻得默許了。
“分明就是兩個,你丫把我也算進去是幾個意思?”我沒好氣的衝馬裏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都是快死的人了,嘴巴還是那麼臭。”
“這不是還活著嗎?”
馬裏昂巴巴的眨眨眼,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架勢。
罷罷罷,不跟他慪氣了。
省下點力氣應對那支從昨晚就一直聽聞的精銳部隊吧。
所謂的精銳部隊,究竟有多厲害呢?難不成還能聽聲辯位發現我們的所在之處?
應該沒那麼神乎,我們安安靜靜的等待他們過去就是了。
“噠噠噠——”
果然不出老四所料,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徹在空幽的山穀間,由遠而近,“咚咚咚——”猶如行雷一般。
在如此訓練有素的腳步聲中,似乎還隱約聽見了幾種並不合拍的腳步聲,不過總能恰當的跟上他們的節奏。
“停。”
一個聽起來有些耳熟的聲音硬生生喝停了猶如火車頭行進的精銳部隊。
“就在此處歇息,等待老爺的到來吧。”那聲音一邊說著話手裏一邊抓拿著玩石互相碰撞。
奇怪,這聲音……
總覺得似曾相識……
我……
我是不是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我偏頭望了望老四,他臉色凝重,顯然已經知道來者何人了。
我張了張嘴,想詢問他,老四向我小幅度的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黃先生,您說我們大老遠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呢?”
這時候,一個聽起來卑躬屈膝的聲音在寧靜的山間突兀響起。
“反正都來到這裏了,告訴你也無妨。我們自然是要摘取雪泊子山上的七月一枝花了,你大概不知道,劉老爺的病越發的嚴重,如果連天下至毒七月一枝花都無法抵擋住他體內作祟的那股力量,恐怕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了。”
“難道……劉老爺也來了嗎?”那聲音顯得頗為意外,“他老人家……能吃得消這爬山涉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