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所坐的馬車停在皇城西南角一處小院,相隔皇宮正殿有相當一段距離。因為密錄如此特殊敏感的聖物,而阿茹又並非梁王所期的那份西夏密錄,西夏使團並沒有直接上大殿獻禮,而是請求在迎娶公主之後再交出。於是梁國官員便特意安排阿茹住下,以等待皇帝迎娶完公主之後,再對阿茹做下一步安排。
公主的其他嫁妝都送去了公主將要入主的芳榆殿,也是與梁王寢宮和乾宮最近的一處居所。這偌大的梁國皇宮,因睿王前些年已經去了封地,皇宮中除了梁皇陛下,隻住太後和淑妃。
皇宮外圍亦有些高官王侯的府邸,分左右兩坊位於皇宮南端。若要上皇宮大殿上朝,眾臣還要跨過紫禁門,走過長長的鴻橋才能麵聖。
卓瑗公主和使團已經在大殿中拜見了梁皇陛下,此時正在芳榆殿沐浴更衣,到夜裏有專門為公主和使節們準備的接風晚宴。
西南皇城的一角,啞嬤嬤扶阿茹下了馬車,將她扶到小院中一處石凳上坐下,比劃了一下讓阿茹在這裏等著,並塞給阿茹一隻小暖爐。
阿茹接過暖爐,在石桌上懶懶地倚著,道:“嬤嬤,好了叫我就是了,我想四處走走,方才在車上躺著全身都酸疼。”
啞嬤嬤連忙搖頭,不用她比劃阿茹也知道她的意思。這啞嬤嬤倒不是擔心阿茹跑了,畢竟這皇城戒備森嚴,阿茹想要隨意跑出去談何容易。不過以阿茹現在的身體,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為好。這全身酸痛的感覺,一半是因為馬車上睡著不舒服,一半還是因為阿茹被章藥踢下馬車摔傷的。
幸虧阿茹本來也不是多麼柔弱的身子,先前還跟著花一指學過一段時間功夫(雖然隻是三腳貓的功夫。)如果換作是個普通的深閨小姐,隻怕連命都要丟了。
啞嬤嬤見阿茹懂了她的意思,便安心去屋裏給阿茹鋪床收拾。這院子是臨時安排給阿茹的,雖然阿茹於卓瑗公主而言是個犯人,但與梁國而言應是西夏送來的貢品,所以安排一處小院給阿茹暫住也是應當的。
見啞嬤嬤離開,阿茹發了一會兒呆,突然覺得有些餓了。
這小院應該是一座獨立的院落,連接著一處花園。阿茹摸摸肚子,四處看了看,隻有一小間耳室有支了個小灶台。但如今這院中還什麼都沒有,更別提可以做飯的食材了。阿茹等不及何時才能有人送飯過來,準備自己到處找找可以填肚子的東西。
因為方才坐在院子裏,阿茹看到牆外麵伸進來的李子樹上掛著黃了一半的李子,看得阿茹嘴裏唾液分泌得更加旺盛。咽了兩口口水,阿茹實在是坐不住,便朝那李子樹走去。
這花園與小院隻見的門由一把黃銅大鎖拴住,阿茹有些失望地抬頭看了看那顆李樹。突然瞥見地上有些磚塊,阿茹靈機一動,將磚塊和石頭壘了半米高。堆這些磚塊並不費盡,而且到處都是廢棄的磚頭。這院子想必也很久無人居住,雜石亂草叢生,一看就是沒有人來打理並用來堆放些雜物。
阿茹自己扶著牆,爬上磚頭砌成的台階,踮著腳,伸直了手臂想要夠那探出牆外的李子,可始終就是差了一點。
眼看就到嘴邊的食物,阿茹絕不能就這樣望梅止渴。
想想那李子酸甜多汁的口感和自己空空如野的肚子,阿茹晶亮的藍眼睛骨碌一轉,撿起地上一塊較小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