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戚繼光步履匆匆的背影,毛烈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的神情沒有逃過明月的眼睛:“我戚大哥是正直人,你可不要試圖把他拉下水。”
毛烈故作不解:“我拉他下什麼水?”
明月冷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嘉興城裏的那些整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的貪官汙吏是一夥的!天知道你想跟我戚大哥結拜是安的什麼心!”
毛烈舉手向天道:“天地可鑒——我毛烈是真心敬重戚大哥,絕無拖他下水之心!”
明月冷哼:“你這種人,發誓也未可信!總之我提醒你——休要對戚大哥打什麼壞主意,否則我絕不饒你!”
“我這種人?”毛烈不由苦笑,“看來你心裏我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了。”
明月道:“倒也不至十惡不赦,但你絕不是什麼好人。”
毛烈湊近她耳邊,邪魅一笑說:“你既然認定我不是好人,怎麼還敢當著我的麵警告我?就不怕我這壞人先殺了你?”
“你……你敢!”明月怒目圓瞪。
“不是不敢,隻是……舍不得。”毛烈低低地笑著,將頭自她耳邊抽離,“唉,真是個老實姑娘……記住了,以後再懷疑別人,也別早早地說出來,否則真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你……”明月瞪著他無語,心裏卻更覺得此人無比可惡,絕非善類。
戚繼光拿了香案回來,與毛烈一起對月設案,歃血結義,對月立誓道:“我戚繼光(毛烈),今與毛烈(戚繼光)在此結為異姓兄弟,從此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互飲了歃血酒,異姓的兄弟結為生死同盟,兄弟二人把酒言歡,葉明月卻看得心有千慮,不知如何去解。
終於是酒盡,三人各自散去休息。
明月剛準備睡下,門外傳來敲門。打開門,戚繼光很是躊躇地站在門外。他手裏拿了一大一小兩個檀木盒子,被曬得如同古銅色的麵孔在月光下有些發亮。
“給——你要的機關盒。我很久以前就做好了,隻是一直沒機會給你。”他將小的檀木盒子遞到明月跟前。
明月打開盒子,隻見裏麵有一個執劍的小木偶,用齒輪連接,旁有開關,隻要按動開關,齒輪轉動,木偶便會一遍又一遍地揮動手中的劍,演練著劍法。
明月便憶起當年戚繼光向義父葉飛求教時,還隻有十二、三歲的她日日苦惱著記不住義父教給她的所有劍法,於是衝他報怨說若是有會演示劍法的個機關木人就好了。想不到他竟記在了心上,居然真的做出了這樣一個機關木人!
雖然,這盒中的小木偶並不能演示所有的劍法,雖然她早已將義父教給她的武功招式記得滾瓜爛熟,但這遲來的機關盒卻仍叫她的心被一片暖意填滿。
“還有這個。”戚繼光將近三尺長的長條形木盒打開,裏麵露出一把帶鞘的軟劍,“幾年前我得了這把軟劍,覺得女孩子用合適,送給你防身。”
他將那軟劍取在手中,低頭凝望了明月低垂的眼,輕聲道:“來,戚大哥給你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