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自李大海房裏出來時,已是二更天了。
總督府的宴席也散得差不多,俞大猷早已離開,戚繼光卻還與葉飛一起等明月。
“丫頭,你方才去哪了?”戚繼光喝了不少酒,已是滿麵通紅。
明月看了眼義父,葉飛在戚繼光身後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無事,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說:“這裏太吵,出去走了走。”
戚繼光不疑有他,目光溫存地望著她道:“知道你喜靜,讓你來參加這樣的場和,委屈你了。走吧,我送你和葉叔叔回去。”
三人騎了馬,緩緩朝著朝外的小院去。一路之上,三個人都似有心事一樣,沒有再說過話,直到抵達宅院,看到提刀站在月光下的王氏。
“好哇戚繼光,你果然在外麵買了宅子金屋藏嬌了啊!”王氏看見三人一起回來,氣得提刀的手顫顫發抖,“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十三歲便嫁給了你,十二年來日子過得再窮再苦也沒有一句怨言,替你侍奉雙親終老,如今你升了官,就偷偷在外麵養小,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戚繼光聞言羞愧不已。他顯然沒有料到會有眼前這一幕,一時騎在馬上不知所措。
王氏則提刀衝到明月馬前,揚刀指著明月罵道:“姓葉的小妮子,你不是說要走的嗎?為什麼還在這裏?你是嫁不出去了嗎?為什麼要纏住繼光不放?”
明月被她罵得無力回嘴,隻得心虛慌亂地跳下馬,衝進院子將院門緊閉,把王氏連帶葉飛和戚繼光一起關在院門外。
王氏進不得門去,隻得將氣撒在葉飛身上,她指著葉飛的鼻子大罵:“葉飛,枉你號稱中原第一俠客,養個女兒卻不知教誨,跟有婦之夫做出些見不得人的事來!他日下了黃泉,你還有臉去見我公公嗎?”
葉飛氣得渾身發抖,枉他武功高強天下已難覓敵手,卻被王氏罵得作不了聲。他心中惱怒,更不堪與一晚輩婦人爭執,隻得強壓了怒火對戚繼光道:“繼光,你與明月相識這些年,你二人之間的情意老夫也早看在眼裏,隻可惜你成親太早,明月那時年紀又小,老夫也不想明月給人做小,才不曾提及,可如今明月的名譽因你而損,你得給明月一個說法才是!”
戚繼光還沒說話,王氏便驚惶叫道:“什麼說法?繼光又沒怎麼著你女兒,要給什麼說法?”
葉飛怒喝道:“你也知道他們沒怎麼樣,又到此來撒的什麼潑?”
王氏頓時氣短,戚繼光也從初時的愧疚中醒轉過來,冷聲道:“夫婦順方能百事成,你在我長輩麵前如此無理取鬧,又將我置於何地?你這是想叫人看我笑話不成!”
王氏被丈夫一番訓斥,忙爭辯道:“我不是想叫你丟臉,隻是……隻是……”她盯著緊閉的院門,又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
她哭得悲切,戚繼光反倒沒了脾氣,隻得說:“行了行了,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再說。”
他歎著氣下馬,看了眼緊閉的門,對葉飛道:“葉叔叔,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明月一個說法的。”說罷連拉帶拽將還欲理論的王氏拉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