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浦藩?”毛烈笑,“不知閣下是鬆浦藩的哪一位?”
“鬆浦藩主門下家臣,薛柴門三不郎!”
“薛柴門三不郎?我聽過。”毛烈點點頭,“就是那個由忍者爬上家臣地位的倭奴——見不得人的東西,竟也能自稱鬆浦藩,做鬆浦藩的主了,看來鬆浦隆信真是不會管教手下的人。”
不輕不重,不溫不火,句句帶刺,卻又說得輕描淡寫,更說得薛柴門三不郎麵色青黑如地底凶煞。
但,毛烈沒有說錯。
忍者為奴,不過是軍閥財團飼養的殺手死士,向來都是隱身暗處,不能示人,沒有地位沒有臉麵,縱然如薛柴門三不郎這般,受了家主的賞識提拔,去了奴隸之名轉為家臣,卻也永遠不會被人尊敬。
“你又是何人?既知我名,還膽敢如此囂張!”
薛柴門三不郎也沒有說錯。
薛柴門三不郎之所以能從一個忍者倭奴成為一個可以統帥軍士的家臣,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屢建奇功。他的忍術武功,從未遇過敵手,所接任務從未失手,他想要殺誰,誰就不得活!
或許有人敢對龍造寺的家主隆信拍桌叫囂,卻沒有人敢在麵對薛柴門三不郎時,還狂妄無禮的。
薛柴門三不郎,就是一部從未出現過失誤的殺人機器!
毛烈冷然笑道:“你既不知我是誰,又怎敢帶著人衝進我的地方?”
世間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你知道對手是誰,他有多厲害,而是你不知道對手是誰,他有多厲害。
世間真正叫人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未知!
當上百條滑鏜拉繩火銃對準薛柴門三不郎和他手下的武士、士兵時,薛柴門三不郎終於知道了對手是誰。
“你就是毛海峰?”
整個日本,乃至整個東海,火銃最多的不是火銃的原創者佛郎機人,而是徽王汪直。整個日本,乃至整個東海,能夠揮手間就招出上百人長槍火銃隊的人也隻有一個,那就是汪直的義子,汪滶——毛海峰。
東海之上,最大的軍火走私商人就是控製了整個東海甚至東南亞海域的宋國徽王——汪直。
當冷兵器時代逐漸走向熱兵器時代,火槍的多少決定著戰鬥力的強弱,已成為決定戰爭勝負、勢力強大與否的關鍵。
如果作為一名忍者或許是無懼於生死無懼於火銃威力,但作為一名將領,薛柴門三不郎不得不在火銃隊前敗下陣來。
“毛海峰,我問你,龍造寺的蘭姬公主現在何處?”
毛烈彈了彈衣袖,那上麵不知沾上了何人的頭發,細黑且長:“她想給我下毒,被我關起來了。”說得甚是輕描淡寫,就仿佛關一位公主和關一隻貓貓狗狗一般無關緊要不值一提。
薛柴門三不郎便變了臉色:“毛海峰!你可知囚禁龍造寺的蘭姬公主有多嚴重的後果?”還不快將她送回來,否則她少了一根頭發你都擔當不起!”
“無論有什麼後果,我毛海峰都一力承擔!”毛烈冷然,他拈起那根長發忽而笑道,“真是不幸,那位蘭姬公主還果真是少了一根頭發,隻是不知道我擔不擔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