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毛烈忍住傷痛,小心翼翼地過去,伸了手試圖觸碰明月,卻被明月猛力打開。
“走開!不要碰我!”明月如遇蛇蠍般不斷往後退縮,看向毛烈時眸光淒厲。她一隻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衣衫,一隻手不住的在身前揮舞,就仿佛在驅趕一頭無形的怪獸一般,神色既是恐懼,又帶著深深的憎恨……
她幾欲瘋狂的模樣讓毛烈覺得從未有過的恐懼。他知道小產的事給明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卻不知道會對她傷害得這樣深。他以為隻要他夠熱情,就足以融化她心中的冰棱,卻不知道他的熱情無法驅散她心中的陰影……
毛烈再也不敢向明月靠近。他退到不會讓明月激動的距離之外,卻又不肯放棄,嚐試著向明月慢慢伸出手,用一種極其輕緩地聲音安慰著她:“好,我不碰你……你不要怕……我不會再傷害你……別怕……”
或許是他的退後使明月感到不再有危險,也或許是他的聲音輕柔中帶著讓人安定的作用,明月漸漸平靜下來。她縮在角落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眸中的迷亂逐漸消失。當她抬了眼眸,看到毛烈坐在床沿邊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小心翼翼的朝自己伸來,目光小心而溫柔。他唇上的血跡尚未幹透,臉上更是呈現出叫人揪心的蒼白,心刹時便又慌亂了起來。
“你怎麼樣?要不要緊?”明月終於醒轉過來,記起自己曾毫不保留地給了毛烈一掌,連忙過去拉了毛烈的手,替他把脈。手方一觸及毛烈的手掌,那手便是一個緊握,隨即她就落入毛烈顫抖的懷抱。
“對不起……明月,對不起……”毛烈緊緊地摟著明月,伏在她的肩頭顫然痛聲。若是當初他沒有一怒之下不顧她的感受而害她失去了孩子,也不會在她心裏投下如此嚴重的陰影。
明月在毛烈顫然的懷抱裏落了淚:“怎麼辦?毛烈?我該怎麼辦?我過不了那個坎……就算我有心原諒你,可我卻忘不掉……忘不掉那個孩子……我剛才就好象中了魔障一樣,什麼理智也沒有了……我是不是瘋了?”她到底還是過不了那一關……那個逝去的孩子,曾經的傷痛縱是有意遺忘,卻總在不經意時突然裂開傷口,讓人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沒有,你沒瘋……”毛烈擁著明月,眼眸中滿滿都是痛惜。他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拍著明月的背,如同哄孩子一樣柔聲道:“你隻是心裏還有陰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我怕……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會失了理智……我怕自己會又傷了你……萬一有一天我失了手……”明月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她伸出雙臂緊緊地摟著毛烈的腰,緊緊地摟著,就仿佛她一旦鬆手,他就會從她眼前消失一樣。
“沒關係,我抗打。”毛烈顫抖著聲音說。他一手托起明月的頭,讓她看著他的眼睛,一手替她抺去臉上的淚水,柔聲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打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