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為了引出目擊證人?”柏皓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問。
是的,那名警察離開巷子去叫同夥,這中間曾有一段時間上的空白,他們擔心被人發現,所以故意將屍體放在那裏,然後再以警察的身份介入調查,一來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證據,二來可以明正言順地尋找目擊者!
柏皓霖暗自一驚,若不是自己無意間看到那名警察的手銬,他也不知道他們其實就是警察,如果真有警察問話,說不定自己就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他們了,如此一來,豈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
柏皓霖暗歎一聲“好險”,如今他已經知道警察中有敗類,當然不會傻到自投羅網。
當年發生的事一直像一把尖錐一樣刺痛著他的心,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隻知道,既然上天安排他知曉了父親之死的真相,他就有責任將這事徹查到底!
可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他手上掌握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除了知道其中一人是警察外,其餘的一無所知,說不定等他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將那個“貪得無厭”的家夥滅口了,他必須找到決定性的證據!
所以現在除了查到那名警察的身份,別無他法,但他並沒有看到那名警察的模樣,就算看到了,在有近千名警察的TMX市也無疑是大海撈針,唯一確定的是他開著一輛還不錯的轎車。
如果能查到車主的信息,或許可以查到他的身份,可是他也隻是瞄了一眼而已,現在僅僅能想到的是一輛深色的流線型轎車。
如果是別人,到這一步也隻能放棄,但柏皓霖不會!
柏皓霖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將心境放鬆,他盯著鏡子自己幽暗的瞳眸,在心裏告訴自己:
“柏皓霖,如今隻要查到那名警察的身份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殺害父親的真正凶手!所以你必須回想起當時的每一個細節,你可以做到!你一定做得到!”
默念了好幾遍後,柏皓霖緩緩閉上眼,身體開始放鬆,當時的畫麵開始像倒帶的影片,慢慢在他腦中浮現:
那名警察梳著中規中矩的發型,穿著黑色的夾克,並沒有可以識別他身份的標誌,由於兩人相隔尚有一段距離,街上燈光也並不明亮,他奔跑的速度又過快,他並沒有看清他的長相,接著他開車離開。
柏皓霖仔細回想著那輛車,是一輛黑色的大眾,車牌號是……他皺起眉頭,由於當時隻是匆匆一瞥,真的很難想起什麼,所以他強迫進入自己的深層記憶——人的意識神經每秒可以處理16位數的信息,但人的無意識則可以記錄成千上萬,也就是說大多數的人們隨意看一個東西所記憶的都十分有限,可是一旦進入深層記憶,則可以激活記憶細胞,回想起當時看到的每一個細節。
汽車的影像在柏皓霖的腦中漸漸浮現、擴大,慢慢地,車牌號上的數字也變得清晰,車牌號是TP-Z784!
柏皓霖猛然睜眼,那輛車的車牌號就像在他腦中定格了一般!他急奔回書房,打開了交通管理部的網頁,輸入了車牌號,很快,有關這個車牌的基本信息出現了:該車隸屬於TMX警署白虎分署!
由於隱私條例,柏皓霖隻能看到這麼多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是警署的公車!”
TMX市的警察有三種,即巡警、刑警和交警。根據城市的分區,設四個分署,白虎分署即是管理白虎區的警署,那人既然有配槍,至少不會是交警和屬於巡警類的片警,現在他的目標範圍已是大大縮小了。
可是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公民,根本沒有資格徹查七年前已經結案的舊案,況且他也隻是聽那名私家偵探的一麵之詞,沒有任何證據,別說警察中有敗類,縱然沒有敗類,自己也說服不了他們重審此案!
聽他們的談話,應該很快就會對當年的參與者之一下手,自己能趕在他們之前嗎?
柏皓霖腦中閃過好幾個方案,但都行不通,現在他掌握的證據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柏皓霖覺得自己的思緒陷入了瓶頸,他不甘心地走到陽台,遠遠地望著那個胡同,突然,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腦中逐漸清晰。
次日清早,偵探的屍體被晨練者發現,胡同口很快就聚集了五名警察和一大堆看熱鬧的市民,一名警察正在維護現場秩序,兩名警察戴著白手套正在收集證據,另外兩名正在盤問路人。
柏皓霖拿著書本擠進人群,好奇地問周圍看熱鬧的人。
“出什麼事了?”
“死人了!”旁邊一名老者答腔。
“我看到有人把屍體抬走的,聽說是槍殺。”旁邊一名中學生一邊說一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儼然一副小偵探的模樣。
“槍殺?”柏皓霖提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