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在他腦中旋轉著,越轉越快,令他頭昏目眩,幾乎站立不住。
“文澤,你怎麼了?”柏皓霖走過來,見何文澤臉色煞白、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切地問。
“皓霖,小昱死了!小昱死了!”何文澤使勁抓住柏皓霖的手肘處,由於太過用力,抓得他鑽心地痛。
“小昱死了?!”柏皓霖也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但他還能保持冷靜,“死因是什麼?”
“還不知道。”何文澤搖搖頭,“一定是我們離開後出了什麼事!”說到這,他心中升起一個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再想下去的猜測。
“你還記得昨晚接手的警察是哪個部門的嗎?”柏皓霖問。
“沒太注意,”何文澤努力回想著,卻沒有記起與他們身份有關的信息,“警員需要支援的時候,會打電話到警察專線,由專線安排值班的警隊就近支援,所以我也不清楚。”
“這就好辦了,我們去派遣支援隊的專線查一查,就可以查到昨晚出勤的警隊,他們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柏皓霖提議道。
“嗯!”如今也隻有這個方法了。
何文澤撥通了警方使用的專線,接線員一接電話,他便迫不及待地說:“我是PD78293,我想查查昨晚到平虎山國家森林公園支援的警員的信息……是的……不能通融一下嗎?我有重要的事想問支援的警員。唉,好吧。”看來對方沒有給予滿意的答複,何文澤悻悻地掛了電話。
“怎麼了?”柏皓霖問。
“說我的級別不夠,不能查詢。”何文澤的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現在怎麼辦?”
“沒關係,皓霖,我自己來查,你去忙你的論文吧!”何文澤知道柏皓霖畢竟不是警察,有些事情不方便讓他插手,更何況此事可能會有太多牽連,他也不想將他卷進這個旋渦。
“如果有任何消息,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柏皓霖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了,況且他也有很重要的事做。
“一定!”
轉機
6月27日,陰轉多雲
彭濤那邊依然沒有多少實質性的進展。這幾天我一直在暗中跟蹤他,他的作息時間很有規律:早上七點一刻離開家,二十分鍾後,他的妻子宮婷會送他們的兒子去幼兒園,然後她就會約幾個太太一起打牌,直到下午五點才去接孩子。宮婷是家庭主婦,兩人卻住在高級公寓,除非中過彩.票或者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否則以彭濤的薪水,不可能過上如此富足的生活。
彭濤在警署也沒有什麼事,大多數時間就是看看報、喝喝茶,有時會讀幾份文件,但很快他就會不耐煩地把文件放回桌子,然後打開電腦玩遊戲;中午偶爾會自己叫外賣,經常和同事出去吃;下午他則時常會以出去查案為由離開警署。
查案是假,消遣是真,最常去的地方是洗浴中心、茶樓和休閑會所。每次他都是一個人進去,但進去之前都會打好幾通電話,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裏麵絕對還有他的同伴,隻可惜他現在對我已有戒心,我不方便跟入,而他出來的時候,也都是一個人,看來他們非常謹慎,不知他會見的人是不是與當年父親的凶殺案有關?
除此之外,文澤這幾天也神神秘秘的,每次我遇見他說不上兩句話,他就會匆匆離開,應該一直在忙李望龍的事。另外這兩日我跟蹤彭濤的時候,發現文澤也在暗處監視著他。
寫完後柏皓霖一邊再次閱讀,一邊回想著這幾天與彭濤有關的每一幕,直到確定沒有遺漏任何細節,這才合上日記本。
柏皓霖覺得頭部有些脹痛,他正準備衝個涼,讓頭腦清醒些,手機卻響了起來。
“文澤,”柏皓霖在拿起手機的時候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麼晚了,有事嗎?”
“皓霖,你在看電視嗎?”文澤劈頭就問。
“沒,怎麼了?”柏皓霖聽到電話那頭很吵。
“你快看電視!市裏新聞、綜合頻道都在播。”何文澤說完就掛了電話。
柏皓霖雖已經習慣了何文澤的急性子,但對他如此摸不著頭腦的行為還是感到好奇,於是他打開電視。
電視中正在播放緊急新聞,似乎是警方正準備開新聞發布會,可能是由於現場直播的緣故,畫麵一會兒切換到尚未準備妥當的發布會現場,一會兒又切換到一條山間小路。記者正在對現場的警員進行隨機采訪,屏幕右方有一個醒目的新聞標題:
警方破獲特大殺童案,犯罪嫌疑人已被擊斃
柏皓霖為之一震,暗想這會不會是李望龍的案子?他將電視聲音放大,畫麵中,數名記者正圍住彭濤,連珠炮似地發問。
“彭警長,能不能向我們透露一點本次的行動?”
“受害者的身份都確定了嗎?”
“警方是如何得到的線報?”
“趙署長會親自在新聞發布為你們現場解疑。”彭濤被問得不耐煩了,他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嚴肅地說,一副幹練的模樣。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否已經查實?”另一名記者對彭濤的婉拒充耳不聞,繼續問。
“尚在查實。”彭濤簡短地說。
“聽說屋子裏有邪惡的陣式和擺設,這是否是邪教製造的宗教恐怖?”另一名記者快速接過話。
彭濤沒有理會他,快步走向警車,兩名警員將記者們攔下,其中TMX市新聞頻道的記者對準攝像機,以極專業的口吻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