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晴
明天就要去白虎警署為警員們做心理評估和心理輔導了,這也將是我與彭濤的正麵交鋒。
時值盛夏,整座城市好像被丟進了火爐,熱得沒天理,掛在高空的驕陽吐著熾熱的氣息,空氣中充斥著陣陣柏油的焦味。
此時,TMX市白虎警署刑偵五處彌漫著更加炎熱的緊張氣氛,趙署長、李警司以及五處的警員們正穿著筆挺的警服,右手環住警帽,筆挺地站在辦公室的過道裏,令其顯得有些擁擠,也引來了路過此地的其他部門同事的好奇眼神。
趙署長先發話了。
“各位五處的警員們,近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和我們戰鬥在一起的一名同事殉職了。我知道大家心裏都不好過,但為了市民,大家都堅持在工作崗位,我代表警署謝謝大家!”他說完向全體警員敬了個禮,接著道:“相信大家也知道,警察是一個高危職業,我們的職責就是抓捕犯人,我們所接觸的都是社會的陰暗麵,學會自我調節是各位的重要任務,所以署裏請來了一名優秀的心理醫師為大家做心理輔導,”他說著向大家介紹站在他斜後方的柏皓霖,“這位是柏皓霖,之前曾與大家共處過一段時間,相信大家並不陌生,皓霖,你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
柏皓霖向前走了半步,環視著在場的二三十名警員,態度誠懇。
“感謝趙署長和李警司給我這個機會!我記得上第一堂心理學課,教授問我們為什麼選這門學科時,有同學說:‘學心理學的人能看透別人,可以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其實這是將心理學神化了。心理學隻是一門研究人類心理活動規律的科學,針對這些規律,可以將人類的行為引導至更健康的方向。
“其實我學心理學純粹是業餘愛好,可是在文澤殉職後,我就常常想,自己能不能為這個特殊的群體做些什麼?在人們酣然入睡的時候,你們可能正穿梭在孤巷,抓捕罪犯;在人們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你們可能正竭盡全力為受害者討回公道,沒有時間陪伴自己的家人。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對大家或多或少地產生了一些影響,如果大家願意的話,我願意做你們最好的聆聽者。”
“皓霖的辦公室暫時設在支援部法醫鑒證處的旁邊,”趙署長補充道,“雖說是大家自願,但我還是希望每一個人都能抽時間去皓霖那兒坐坐。”上司口中的“希望”,實際與強製無異。
散會後,李警司將柏皓霖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皓霖,你之前跟我提過可以對警員做心理評估?”
“是的,心理評估有助於您掌握他們的心理活動,掌握了心理活動,基本上也就能掌控他們的行為活動。”
“那麻煩你了。”李警司點頭道。
“請恕我直言,李警司是否有什麼疑慮?”柏皓霖問。
“何出此言?”李警司奇道。
“這就是我的專業範疇了。”柏皓霖笑笑。
“那件案子真讓你說中了。”李警司也不瞞他,“確實執法人員所為。”
“我也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柏皓霖謙遜地說。
的確,如果不是他設計讓彭濤與李望龍互相殘殺,自己悄悄躲在暗中監視,他怎麼會知道?至於李望龍臉上的淤傷,那隻是他給李警司的心理暗示。
“為了排除與我的手下有關,我需要一份他們詳盡的心理評估。”李警司道。
“明白了。”柏皓霖答應著,卻猜想著李警司這麼做的背後是否還有更深層的原因——會不會他已經在懷疑彭濤了?
柏皓霖離開李警司的辦公室,剛走了幾步,彭濤像從地裏鑽出來似的,突然擋住他的去路。
“我記得你是法學院的學生,什麼時候變成心理醫師了?”
“我說了,業餘愛好,”柏皓霖早知道彭濤會質疑他,不慌不忙地說,“我的辦公室有我的學位證書和行醫執照。彭警官有興趣的話可以驗證。”
“這麼厲害不去開診所,卻到警署做什麼心理輔導,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彭濤冷哼道。
“文澤的死給了我很大的觸動,”柏皓霖盯著彭濤的眼睛,緩慢地說,“我也想為他做一點事。”
“哈,文澤死了這麼久你現在才想為他做點事?”彭濤嗤笑道。
“我想還不晚。”柏皓霖說著衝他笑了笑,即使是笑容也是冷冰冰的,“彭警官,我在辦公室恭候您的大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