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旁邊辦公室的柏皓霖,算是警署的心理顧問吧。”雖然以前就已向他介紹過自己,但柏皓霖還是微笑地又一次作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劉家傑沒有說話,徑自打開自己的儲物櫃,脫下白大褂,拿出一套黑底深藍色粗直條的西服套裝。
“聽說劉醫師是TMX醫院心髒外科的醫師?”柏皓霖見劉家傑不理會自己,又問。
劉家傑抬抬下巴,點了點頭。
“即在極負盛名的TMX醫院上班,還要到警署兼職,很辛苦吧?”柏皓霖一邊說,一邊望向他的儲物櫃,發現裏麵還擱置著一套類似樣式的西服套裝。
“還行。”劉家傑敷衍道。他換好衣服後,用生硬的語氣對柏皓霖說:“我要走了,如果你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可以等另外兩個醫師來了再說。”
“我隻是來看看,請自便。”柏皓霖衝他禮貌地笑了笑,給他讓出了一條路,目送他離開。
劉家傑走路的時候手臂很誇張地來回擺動,可是腿卻像踩高蹺一樣僵硬,由此可見此人十分傲慢,但又希望能夠在別人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說話時習慣高抬下巴,說明他優越感和自尊心都極強;他的服飾品位很奇怪,一般的上班族不會有這樣的穿著,更不會放兩套西服在工作的地方,他這麼做其實隻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也就是說,劉家傑的性格與神秘人士的側寫相符,可是他工作繁忙,會有時間跟蹤、殺人、肢解、藏屍嗎?
現在看來三名法醫都在某些方麵符合神秘人士的條件,但某些條件又極不符合,他們中究竟誰才是自己追尋的鬼魅?連柏皓霖自己都沒了把握。
如果不是自己找錯了地方,就是神秘人士隱藏得太好了。
柏皓霖回到辦公室,剛坐下沒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
“請問是哪位?”柏皓霖再一次問。
“柏醫師嗎?”電話那頭這才傳來易雲昭的聲音。
“是雲昭啊,你看到我放在你桌上的化驗報告沒?”柏皓霖知道易雲昭對於是否應該找自己還在猶豫,所以主動詢問。
“我不在警署,”易雲昭簡短地說,然後道出了自己打電話給他的目的,“柏醫師,請問你有沒有對作案後棄屍的凶手進行過心理研究?”
“研究談不上,隻是看過相關的資料。拋屍是因為死者與凶手有關聯,凶手不希望有人發現死者:不就地拋屍說明風險對凶手來說比較大,但又不會遠離凶手熟知的地方。”柏皓霖道,“你在拋屍地吧?你在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印跡?”
“腳印倒是有幾組,但死者的身份還沒查到。”易雲昭現在還沒有頭緒。
“拋屍地離公路有多遠?”
“挺遠的,估計有四五百米,但周圍是灌木,不會有人留意這裏。”
“雲昭,你離凶手已經很近了。”柏皓霖說。
“什麼意思?”易雲昭不明。
“一般來說,凶手拋屍會選擇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可是這個凶手卻將屍體放在人來人往的公園,說明他希望有人能發現她。”
“失蹤七年才能定為死亡,凶手這麼做是因為財產?”易雲昭猜測。
“目前不便推測,另外,拋屍地點離公路較遠,說明凶手有輔助工具將屍體運到這裏,雲昭,你在灌木外看看,有沒有什麼印跡。”
易雲昭二話不說,撥開灌木叢,蹲在地上仔細查看著,果然,在灌木叢外十米處,發現細窄的呈三角形的輪胎痕跡。
“有一個好像是三輪車的痕跡!”他的聲音有點激動。
“很好,你先假裝察看,然後突然抬頭,看看左右,有沒有人正看著你這邊,要特別注意公園的工作人員。”柏皓霖道。
易雲昭按柏皓霖的話一一做了,果然,他看到自己斜後方有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花匠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我看到他了。”
“雲昭,把他帶回警署問話,先不要打草驚蛇。”
“嗯。”易雲昭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易雲昭將那名花匠帶回警署,他先將他帶到審訊室,然後回五處拿毒理報告,卻在門口遇到柏皓霖。柏皓霖揚著手中的報告單,笑道:“是拿這個嗎?”
“是的!”易雲昭對柏皓霖未親臨現場就能找到嫌疑人欽佩不已,“你怎麼知道他會在附近觀察我?”
“你發現的輪胎印不是三輪車,而是手推車,是用來裝化肥、泥土的,知道手推車放在哪裏的一定是在公園工作的人,他既然選擇他工作的地方作為拋屍地點,就一定會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想知道警察查到了多少。”
易雲昭點點頭,道:“我想審問他,你有沒有空?”
“當然,但我不在方便待在審訊室。”柏皓霖說著拿出一個耳塞遞給易雲昭,“這是我從支援部借來的,我就在玻璃後麵,有什麼情況我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