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署長,您知道易雲昭的事嗎?”柏皓霖問。
“易雲昭?”趙署長的視線微微向左下,回想了一會兒,“那個有作案嫌疑的警察?”
“我覺得這事可能是個誤會。”柏皓霖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誤會?”趙署長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開來——並不是因為他聽了柏皓霖的話豁然開朗,而是極力控製自己嫌惡的情緒,“你怎麼知道?”
“可以說是直覺吧!”柏皓霖從鼻腔裏釋放笑意,帶著自嘲的意味,他沒有拿出文件,而是將它們放在趙署長視線看不到的下方,“之前給他做過心理評估,他不是那種會傷害無辜的人。”他說著握緊了文件,力道之重,幾乎快將它揉成一團。
“皓霖,你太年輕了!”趙署長對柏皓霖的看法不屑一顧,“人是非常善於偽裝的動物,或許你心理學學得很棒,但人心卻是我們永遠也捉摸不透的東西!”
“的確如此。”柏皓霖對趙署長的話非常讚同,“光明永遠無法抵達的黑暗,是人心!”不等趙署長說話,他繼續道,“趙署長,我先下去了。”
“好,去忙吧。”趙署長見柏皓霖沒有再說什麼,暗道柏皓霖也算識實務。
柏皓霖從趙署長辦公室離開便馬上將他精心準備的報告撕成碎片。身為一署之長,手下的一名警員背著謀殺罪名,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柏皓霖依舊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是被人蒙在鼓裏,但通過剛才觀察趙署長的神情和語氣,他已經知道趙署長參與其中——他可能不在撞死趙剛的車中,也可能不知道邱緯之死的詳細過程,卻非常清楚有人想以“莫須有”的罪名嫁禍到一名無辜的警員身上!在仕途和良知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柏皓霖早就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而有所覺悟,但他卻極力否認了人性中最真實的存在,結果換來的卻是一身的傷痛及失望!
柏皓霖回到辦公室,他不會就此放棄!公道自在人心,隻要找到了嚴副部長參與其中的證據,就一定有辦法為易雲昭正名!
柏皓霖這麼相信著。
TMX市白虎區司法部。
騫正東低頭走進司法部的辦公大樓後收起雨傘,正要和往常一樣去辦公室,卻感受到一道如蒼鷹般銳利的眼神。他往視線的發出地望去,看到會客處的沙發上正坐著一名年輕男子,他年紀很輕,穿著休閑裝,神情嚴峻地盯著進出司法部的每一個人,不像是來找人,倒像是來盯梢的。
騫正東有些心虛,他走到前台的接待處,問接待員:“那個人是誰?”
“不清楚呢,昨天就來過了。”接待員答道。
“他找誰?”騫正東又問。
“說是撿到了一隻印有司法部徽章的鋼筆,想親手還給失主。”一般來說司法部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出的,但易雲昭誠懇的態度打動了接待員,她才破例同意他在會客處等待。
聽了她的話,騫正東宛如被天雷擊中,竟怔在原地,在這一瞬間,他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浸濕。
也許是察覺到他們正在談論自己,易雲昭站起身,走向接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