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柏皓霖進入市政廳的官方網站,想看看最近李鷹的行程安排,卻看到一則“關於朱福林工作調動的通知”,通知的內容大致說朱福林工作突出,將升為司法部副部長。
“嗬!”算是連日來的第一個好消息,柏皓霖打電話恭喜他:“學長,恭喜啦!”
“哎,為這事兒我正煩著呢。”朱福林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高興。
“升職還不好?”柏皓霖笑道。
“皓霖,你晚上有空沒?我們一起吃頓飯。”朱福林似乎想找人傾述一番。
“成啊。”
當晚,兩人相約在“寒舍”見麵,柏皓霖剛到,朱福林也來了,他一坐下,就開始大倒苦水。
“哎,這升遷的事兒啊,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怎麼了?”柏皓霖為他倒了一杯酒。
“現在市裏分兩派,鷹派和魚派。”
“鷹派?魚派?”
“你在警署有段時日了,就一點沒聽說?”朱福林難以置信地看著柏皓霖。
“我不關心政治。”
“我倒真羨慕你,有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朱福林長歎道,“鷹派是以副市長李鷹為首的,魚派則是以陳餘慶市長為首。”
“陳市長倒是很久沒見他出現在公眾場合了,快被李鷹架空了吧?”
“你說得沒錯!那你知道本市最大的貪官是誰嗎?”
“誰?”柏皓霖心裏說了李鷹的名字。
“李鷹!”朱福林露出極為輕蔑與厭惡的表情,“他就像和砷一樣貪得無厭、又官居要職,已到了買官賣官的地步!你也知道他想參選下一屆的市長吧?所以現在正積極拉攏各路人馬。陳市長當然不願做兒皇帝,私下也在動作。哎,你還記得前兩年最高法院的朱院長吧?”
“記得,少見的女強人,不是因身體原因退職了嗎?”
“哼,什麼身體原因?”朱福林冷哼道,“朱院長可以說是兩派鬥爭的政治犧牲品!”
“她是魚派的?”
“朱院長由始至終都是中立。不過她非常討厭李鷹的所作所為,有幾個鷹派的骨幹人物都被她以貪汙罪嚴令查處。李鷹知道後,找人把她還在念國中的小兒子殺了,然後寄了六口棺材到她家!”
即使已時隔兩年,又從他人口中聽到,柏皓霖依然感受到了當年的腥風血雨。李鷹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要挾最高法院院長,那麼父親的死是否也與他有關?柏皓霖對李鷹的憎惡已到了極致,若是此時他出現在他麵前,真恨不得親手掐著他的脖子逼他說出真相!
柏皓霖強壓心中的怒火,以不帶感情色彩的音調道:“這就是朱院長離職的原因?”
“是啊,六口棺材上貼了朱院長和她父母、丈夫、一雙兒女的名字。她怕連累家人,隻得辭職。”朱福林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朱院長辭職後,最高法院院長的位置很快被鷹派的人頂替,現在以李鷹為首的鷹派更加猖狂了!”
“國民議會不過問嗎?以前華會長很強硬的,最近也像是銷聲匿跡了似的。”
TMX市實行的是民主集中製,國民議會是一個類似於歐美國家的眾議院的權力機關。國民議會有立法權,市政廳有執法權,兩權分立。本市的重大決定都需要國民議會審議通過才能執行,重要的職位,比如市長、最高法院院長,也都需要經過議員投票,半數以上讚成,候選人才能通過。可以說國民議會的權力大於市政廳,可是最近來國民議會每況愈下,不僅受到了市政廳的製約,不少議員還與市政要員相互勾結,令國民議會並沒有起到監督的作用。
“不清楚,華會長前幾年身體就不行了,似乎國民議會內部也麵臨著改朝換代,他們自己都顧不過來,還顧得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