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勒斃,另一個則是被刺死,手法不盡相同,但死者身體都被刻上了“天誅”。
等等!柏皓霖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從資料中找出楊進坤的屍體照片,其中一張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胸膛上五個烏黑色的傷口,雖然傷口的排列並沒有任何規律,卻讓他想到一個他一直忽視的問題。
明明一刀就可以刺死,為什麼凶手卻連刺了五刀?
折磨!淩虐!是的,楊進坤對於凶手來說是特別的人,所以她前四刀避開了要害,她想要感覺刀鋒刺入楊進坤的軀體時,鮮血濺灑的快感;她想看著楊進坤扭曲的麵容呈現的絕望的表情;她想聽著楊進坤發自肺腑的****和求饒!
相比而言,文田所受的痛苦要少很多,如果不是刻在屍體上的兩個字,從犯罪行為上幾乎看不出是同一人所為。
楊進坤和文田,一個是國土資源局局長,另一個是手握實權的警官,他們之間一定有某種聯係,或者說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秘密!
柏皓霖進入警署的資料庫,在搜索欄中寫上了文田和楊進坤的名字,過了幾秒,電腦顯示“搜索完畢,沒有結果可顯示”。柏皓霖想了想,從搜索欄中刪去了文田的名字,過了一會兒,電腦又顯示“搜索完畢,沒有結果可顯示”。
柏皓霖皺起眉頭,看著屏幕上的字陷入沉思。
楊進坤甚至連一次超速行駛或是酒後駕車的記錄也沒有,更別提其他,難道找錯了方向?可是楊進坤的記錄完美得毫無瑕疵,這本身就有疑點——他老婆也說了,他經常晚歸,身上還有香水味和酒味,不可能一次也沒有被交警查到吧?說不定他的違法記錄就是被文田從警方的係統中清除的!
越想,柏皓霖越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可惜這隻是他的猜想,沒有真憑實據。
如果可以將已經清除的記錄找回,或許會有轉機!
柏皓霖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警署的電腦支援處從屬於支援部,除了日常工作外,如果警署的電腦、網絡出現問題,他們也要負責維修。電腦支援處的兩名警員與柏皓霖也算熟悉,所以當柏皓霖問及能不能查到被清除的違規記錄時,他們沒有多想,如實回答:“辦法倒不是沒有,但需要層層簽報報批才能恢複記錄,少說也要一個月吧?”
“一個月?這麼久!”
“這還是保守估計呢,兩年前警署的係統版本升級,本來隻需要兩小時,結果弄了三個星期,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不過——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坐在右邊的警員沉吟道。
“你是說特別權限?”左邊的警員頓時明白了。
“什麼特別權限?”
“簡單來說,就是職級不一樣,所能查閱到的資料也就不一樣,據說警員和警司查閱資料的權限是一樣的,但從警督開始,職位越高,所能查到的信息也越多,就拿你說的那種情況,恐怕隻有署長以上的級別才能查到,聽說他們的權限可以看到所有的原始記錄,包括後來被刪除或是修改過的,但不能查看更高級別或是同級別所做的修改,隻能看到下級的。”
“你的意思是說警署的高層不僅可以查到誰更改了記錄,還能看到最原始的記載?”柏皓霖為之一振,如此一來,不僅是楊進坤的違規記錄,說不定連當年父親被害的真相也隱藏其中!
“當然了,隻是你可別指望那些高層們會去查看這些,就算真有貓膩,說不定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沒人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雖然柏皓霖不知道如何得到高級權限,但至少也為他提供了一條通往真相的道路。
柏皓霖剛走出電腦支援處就看到秦思燁正迎麵走來,她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水果籃,應該是給範國懋的探病禮物。
“秦醫師,”柏皓霖突然叫住了她,“你們幾點去看範醫師?”但話一出口他又後悔了,自己這麼問,分明是想向範國懋求助,這是他打心眼裏不願想,更不願做的事。
“大概七點,你要去嗎?”秦思燁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不了,探病禮物算我一份。”柏皓霖打消了潛藏在心裏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