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說過隻要我們能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鄭露望向郭華銘,真誠地說。
“對不起。”郭華銘垂下眼瞼。
“華銘,你明明不愛她,為什麼還要和她結婚呢?”此刻的幸福讓鄭露全然忘了郭華銘之所以不愛他的新婚妻子是由於她讓願望短信實現的。
“為了報恩,也為了贖罪,”郭華銘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從小父母雙亡,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我考上了知名大學,但昂貴的學費讓我忘而卻步,就在我以為自己讀不了大學的時候,我高中的班導師資助我念完大學,而她就是恩師的女兒。”
“贖罪是怎麼回事呢?”鄭露不知道這是真實的故事,還是願望短信為了讓他們在一起,而安排的情節,她已經不關心這件事的真與假,她隻關心他們能夠永遠在一起。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嗎?”郭華銘問。
“怎麼會忘?”鄭露笑道,那也是她會念聖瑪麗安女子大學的原因,“我的分數本來可以進全國最好的大學,當時想也沒想過要進聖瑪麗安女子大學,那天我鬼使神差地到了學校的講壇,正好聽到你在講一代女皇武則天。”其實也不是鬼使神差,而是鄭露那天鬧肚子,是去找廁所的。
“嗯,雖然那天有兩百多名學生,但我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你了。”郭華銘笑了。他當時的確是一眼就注意到鄭露了,隻是當時的念頭是:這個女孩長得好醜!隻是由於願望短信的緣故,他的這些記憶都改變了。
“聽了你的課後,我才決定讀這所學校的。”鄭露望向郭華銘,“緣分就是這麼奇妙,若那天我不路過講壇,就不會聽到你講課,也不會對你一見鍾情,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和你在一起。”
“是,那天雖然我們隻是遠遠地觀望了一眼,但我還是記住你了,你知道嗎?當得知你選了曆史係時,我有多高興,我從那天開始就幻想著這一刻的到來,可是那時候,老師的女兒——我現在的妻子已經向我表白了。”
“你那時答應她了嗎?”鄭露問。
“那時已經喜歡上你了,心裏怎麼會容得下別的女子?但老師對我有恩,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想用一個委婉的方式拒絕她,於是便決定帶她去海邊。”說到這,郭華銘深深地歎了口氣,“原本是想和她講清楚,沒想到,沒想到竟在中途出了車禍,在那場車禍中,她失去了雙腳。”
郭華銘現在的妻子是他恩師的女兒,這是真的,她因車禍失去雙腳也是真的,隻是真實的情況是郭華銘帶她去海邊原想向她求婚的,沒想到遇到車禍,她失去了雙腳,而他依然決定娶她——不是為了報恩,而是他真的很愛她,隻是由於願望短信的緣故,記憶已經被扭曲了。
鄭露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地握住了郭華銘的手。
“從醫生口中得知這事後,我如墜冰窟,那時我就知道自己已經逃不掉了,所以,我才與她結婚。”郭華銘說完深深地歎了口氣,望向鄭露,“所以,小露,我是不可能與她離婚的,對不起,現在才說這話,但我真的……”
“別說了,我說過我不介意的。”鄭露從他眼裏讀到了悲傷與無奈,“哪怕我們的愛隻能這樣偷偷存在於黑暗之中,我也滿足了。”
“小露——!”郭華銘握住了鄭露的手,他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卻不知怎樣才能抱得更緊。
對我來說足夠了,真的足夠了!鄭露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何嚐不知如果不是願望短信,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永遠也不可能!
從那天開始,兩人的關係就這樣持續了下去:白天是師生,晚上是****,雖然在郭華銘懷中的鄭露偶爾也會希望他們能正大光明地交往,能步入婚姻的殿堂,她能成為他最漂亮的新娘。但鄭露還是明白現在的一切對於以前的她來說本就是奢望,她也不斷地告訴自己已經足夠了,可是每每想到他身邊的女人不是自己時,想到他每天晚上還要回到那個沒有腳的女人身邊,照顧她時,她還是心有不甘。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了,暑假就快來了。
在放假的前一天,鄭露和郭華銘又見麵了,這天他看起來格外憔悴,見到鄭露後,神色也有些異常,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緊緊地抱住她、吻她,而是站在她前方一米遠的地方,說話時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露,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為什麼?”和郭華銘交往了一個月,鄭露已經完完全全陷入這段感情中,她已經離不開他了!她沒想到他居然會提出分手!
“我們,要去度蜜月了,而且她,懷孕了。”郭華銘有些難以啟齒。
晴天霹靂!
鄭露有些站立不住,淚水充斥著她的雙眼,她一直一直都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郭華銘會與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能會做的事,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但事實又一次殘酷地告訴她:郭華銘的妻子是別人,而她,隻是他見不得光的****!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啊!”鄭露一把抓住郭華銘的手臂,聲淚俱下。
“可我介意!”郭華銘的聲音中也分明帶著哭腔,“我不想這樣耽誤你一輩子,小露,你是一個好女孩,如果,如果我沒有結婚,如果沒有她,我一定會娶你,一定會!可是,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要怪,要怪就隻能怪我們相遇太遲。”
“不,不,我愛你,你也愛我,這樣就足夠了,華銘,求求你,不要和我說分手!”鄭露苦苦地哀求道。
“對不起,這樣也是為你好!”郭華銘痛苦地閉上眼,“小露,忘了我吧,你會遇到比我好十倍的男人!”他語畢狠下心,掙開了鄭露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可鄭露清楚地看到他的雙肩在不斷抽動。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你為什麼這樣捉弄我?為什麼如此造化弄人?我和他那麼相愛,為什麼偏偏不讓我們在一起!鄭露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眼裏的一切景象像玻璃一樣變成碎片,嘩啦啦地掉了一地。
現在的鄭露已經忘記了她與郭華銘之所以能在一起都是因為願望短信,此刻她心裏回響著郭華銘剛剛說過的話:“如果我沒有結婚,如果沒有她,我一定會娶你,一定會!可是,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要怪,要怪就隻能怪我們相遇太遲。”
是啊,如果沒有他的妻子就好了,我們就會在一起,無論什麼都無法將我們分開!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鄭露淚如雨下。
對了,願望短信!一道靈光閃現在鄭露腦中,既然願望短信能夠實現將她變漂亮、讓郭華銘愛上她的願望,那有可能也能實現讓他妻子消失的願望!可是,似乎也有不能實現的願望?鄭露記得她的第二個願望是希望郭華銘不要結婚,那時提示信息是“發送失敗”的。
不管了,一定要試試!
鄭露從包裏拿出手機,快速在鍵盤上按著:“讓華銘的妻子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永遠消失!”她不知道他的妻子叫什麼,他們都很忌諱提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