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來去不過一刻鍾,墨玉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小姐,奴婢按照你的吩咐,重新備了熱水。”
“快快進來。”慕容樂朝門外急切道,感覺唇部泛青紫色,她可不想落下病根。
依舊是四人提著熱氣騰騰的水進了屋,比之前速度快上一倍。
墨玉從衣櫃中拿出幾件繁瑣的衣物,放到屏風上,隨後有在清水之中撒上些許已幹枯的花瓣,這才走到床頭前,恭敬道:“小姐,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
“不用,屋內無需人伺候。”慕容樂慢慢坐起來,窗外寒風呼嘯,隻怕零下十幾度,好比現代的東北三省。一到冬季便需著大襖,她得弄幾條狐狸毛做大襖才行,不然會凍死。
“可是……”墨玉拿不定主意,猶豫道。
慕容樂從容的走下床榻,麵色泛白的站在她眼前,見她麵色猶豫,似乎還為之前的事心有餘悸,冷聲道:“下去,若在多言一句,我便稟明母親,往後無需你伺候。”
“噗通”一聲,墨玉頓時跪了下去,膝蓋猛地砸在地麵,不見皺眉喊疼。
“小姐饒命,墨玉這便離開。”墨玉露出恐懼之色,若不能伺候小姐,便隻能被逐出府邸,往後的日子可想而知。
世界清靜了,慕容樂鬆開緊繃的身體,三下兩下脫了衣衫,飛快的跳入木桶之中。隨著她的動作,無數熱氣騰空而起,有些飄渺,就像腦海中化不開的濃霧。
事業空白,慕容樂望著自己的身體,苦逼的思索著。
鳳國的大家閨秀除了紡織布匹,便是刺繡綢緞。其他良民女子則是入府做婢女伺候人,再者便是淪落青樓,供人玩樂。
這裏的女人,不像現代的女子一樣,絕對不能沾染士農工商,她們呆在閨房時,卻也不得遊手好閑,除了學習琴棋書畫,必須養蠶織布,以此填補家用。
鳳國始祖言“一夫不耕或受之饑,一婦不織或受之寒。”,這一句成為鳳國百姓的信仰,若是生活貧困,便隻能怪自己沒本事。
所以,剛剛墨玉等人才如此害怕。
“一沒錢財,二沒良田,更別說酒樓產業,即便不奮鬥,做個好吃懶做的米蟲也不行。”慕容樂浸泡在水中,黑色發絲全部散開在水麵上,片片紅色花瓣點綴,雖然身體隻有十三歲,可古人十五歲及笄,她如今身子已經露出女子該有的嬌嫩之態。
“在二十一世紀,也算是勤勤懇懇之人,可是一到這裏,立馬變成了懶人一枚。若想尋個良人度日,莫非要找一個比我更懶的男人?”慕容樂感覺身體慢慢升溫,手指靈活的在身上各處按摩一下,身子慢慢適應了熱水的溫度,一種腫脹的感覺將全身變得酥麻。
女織男耕,桑麻滿圃。
她的記憶中,自己後院後專門設置了一個養蠶的地方,現在處於寒冬,暫時沒有桑蠶,可是在春夏之時,養蠶便是她的生活唯一重要的事情。
“那白花花的肉蟲子,看著就惡心,這可如何是好。”慕容樂在現代也見過蠶,隻是,她天生對蟲子恐懼,更別說養了。
“沐浴完畢,得好好謀劃謀劃,君權、父權、夫權,若無法遊刃有餘,便會被賣了。”慕容樂將整個頭掩埋在水麵下,全身浸泡在熱水中,感覺靈魂慢慢與身體契合,一身活力也隨之恢複。
經過三日修養生息,慕容樂身體逐漸適應了古代的寒冷氣息。偶爾精神充沛時,便到屋外的梅園賞花,撥弄花枝,感受一縷梅香環繞的悠然,經過幾日的慵懶生活,慕容樂氣色慢慢紅潤,整個人氣質為之一變,精神越發抖擻。
蘇凝芙怕女兒身子受寒影響,特意讓人在屋裏多添了幾盆炭火,熱氣騰騰的溫度烘烤著,她都不想踏出房門一步。
眼見屋外積雪覆蓋,一丈厚的白雪將整片天地變為銀裝素裹,除了幾株常青樹露出碧綠的枝葉,象征著來年春日的鍾靈毓秀,天地再無其它豔色。
即便是殷紅的臘梅,也被掩埋在厚實的雪層下方,不露分毫。
慕容樂披了一件厚厚的大袍,原本單瘦的身材,被數十層衣服包裹,成了一個圓鼓鼓的包子。
“小姐,天寒地凍,你真的要出門采買?”墨玉仔細的替她將大袍上的帽子帶好,望著窗外屋簷上半米長的冰刃,擔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