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到李琦與蘇詩茵離開,慧娘才一臉為難的望著慕容樂,她從未做過這種生意,有些摸不準,到底要不要派人跟去取銀兩。
“慧娘,他既然讓你派人跟他去取,你便讓人去一趟,堂堂大將軍的兒子,定然說話算話。看來,不久後,咋們平陽城將聚辦一場喜事,縣衙之女出嫁,必定熱鬧非凡,慧娘倒成了她們的媒人,可以粘粘喜氣。”慕容樂退開幾案附近,看也不看金縷衣一眼,頓時對那金燦燦的金箔編製的裙衫絲毫不感興趣。
“小公子所言甚是,今日若非你,我也做不成這筆生意。”慧娘搖頭,眼底清澈透明,沒有一絲對金錢的欲望。
“慧娘嚴重了,你速速前去李府與縣衙府邸,別耽擱了。”慕容樂擺擺手,突然眼底精光一閃,道:“可借筆墨紙硯一用?”
“當然。”慧娘親切一笑,熱情的從裏屋拿出筆墨紙硯,放到空蕩蕩的桌麵上。
“請用。”將筆墨紙硯一放下,慧娘退開幾步,鄭重的捧起雀金裘,退至後麵的小屋,將衣衫收撿。
屋內之剩下慕容樂一個,她將修長的袖子卷起,讓毛筆在墨汁中潤染,直接站在桌麵前方書寫。
速度很快,每一筆都剛勁有力,收尾處更是帶著一種灑脫悠然,不稍片刻,黑色的墨跡不一會鋪滿整個雪白的紙張,龍飛鳳舞的潦草字,透著一種淩厲氣勢。
將紙條懸在空中,慕容樂小心的吹幹,隨後折疊放到袖中。
“就此告辭,十日後,我再來取衣衫,多謝。”待一切妥當,她將自己打理衣衫的包裹拿在手上,對著裏屋的慧娘道別。
“唉,行。”慧娘連忙從裏屋出來,熱情送客。
出了霓裳坊,慕容樂並未直接去對麵的酒樓,屢了屢身上的衣衫,比之前那一套衣裙更為暖和。
白色的羊毛氈靴踏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道路上顯得突兀。
順著清冷的街道行走,一路寒風呼嘯,她停頓在一所破舊的茅屋前。
倒塌的房屋如豬圈一般,沒有遮風擋雨的牆壁,茅屋內,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十個乞丐,宛如在冰天雪地凍僵一般,沒有半點生氣。
“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慕容樂站在乞丐的百米開外,聲音洪亮道。
隨著她嗓音一落,躺在地麵的人慢慢挪動身體,艱難的向她望來,漆黑的麵龐露出蒼老之色,眸子也沒有一點光彩。
“你是誰?可有銀子?”一個僅十歲的少年撐著身子坐起來,麵色不善問。少年身體瘦的皮包骨,兩邊臉頰也深陷下去,黑溜溜的眼珠子格外凸出,就像肌肉萎縮的老者。
“我沒有銀子,即便有,為何要給你。”慕容樂輕輕一笑,站在銀裝素裹的天地間,當真是公子如玉,美不勝收。
“沒銀子廢話什麼,滾,有多遠滾多遠。”少年頓時失去力氣,依靠在一旁倒塌的牆壁上,喘息道。
屋外,又刮起一陣寒風,刺骨的冰冷就如掉落穀底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