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道:“看你這麼著急,我還……真不忍心告訴你!”
“吊我胃口是吧?”我警告他道,“你還想不想在濱海混了?”
郝建賤笑道:“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滾!”我怒道。
郝建提醒我道:“先關心你自己吧!如果你還想做個言而有信的人,就要兌現你那個約定!”
我怒道:“滾!”
“你不踢我一腳,我滾不動啊!”郝建在手機那頭怪笑道。
掛了郝建的電話,我重新在電腦前正襟危坐,準備分娩!
靈感是個很玄的東西,一向十分敬畏它,每次靈感欲來之際,我幾乎都想用焚香沐浴的聖大儀式來迎接它的到來!
但是我的腦子裏卻空了,靈感好像受不了我對它的怠慢,它溜走了。我想抓住它的尾巴,想將它拖回來!
一個小時候後,我的文檔裏出現了一則詩歌格式的文案,又一個小時後,我的文檔裏出現了一則電視文案,配有畫麵說明……
我的手指離開了電腦鍵盤,靠在木椅背上,定定地注視著電腦屏幕上的那兩則長文案……
我終於寫出來了,我讀出聲來,連讀了三遍,然後我給了它“十分”!——十分生硬,十分牽強,十分陌生,十分地沒有感覺!——我失敗了!
靈感像小泥鰍一樣從我手裏滑脫了,它掉進河裏,潛入到不知道哪個泥沼裏去了。
我的心有點兒慌,還有點怒氣,該死的郝建,一個電話把我的靈感打跑了!明天我非掐死他不可!郝建!還我Baby!——你個禽獸!
我鬱悶地點上煙,踢開椅子,走到窗前……
夜已經深了。
月亮這會兒剛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麵去了,就像靈感一樣躲了起來。MB的!連天上的東西也欺負我!天地間一片幽黑,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塞進潘多拉的盒子裏去了!
我歎口氣,走回到桌前,頹喪地倒在椅子裏,抓過鼠標,順手點開了騰訊QQ。有句話說在線率越過說明此人越寂寞嘛!工作日我還可以說我掛著QQ在查資料什麼的,周末還在線,看你這個酷斃還找什麼借口掩飾自己的寂寞!
我隻好選擇隱身登陸了。
別以為周末來了,躺在QQ裏的那些死屍會像香港電影裏那些可笑的僵屍家族都會出來夜間活動,越是周末,QQ就越是安靜陰森得如同墳場!
我指間夾著煙,像狡猾的上司隔著百葉窗,暗中窺視著他的員工們是否在賣命為他工作一樣,我悄悄視察著我的QQ,悄悄觀察著那些死屍們的墓誌銘……
有一條是這樣的:“這是一條定理:你等的那班公交車永遠都是最後一個來!”
有一條是這樣:“我和你,是飛鳥和魚的距離……”
我喜歡偷看人家寫的那些簽名,最好是有意思的原創,就像偷看人家的日記那樣興奮!
我可以了解對方的心情,尤其是我認識的人!以前跟柳青戀愛時,我就很注意她的簽名,那樣我才能在合適的時機表達合適的關懷!
我可以學習作文之道。
每次我看到他們那些墓誌銘,我就愈發感覺自己不過就是一庸才,什麼睿智,什麼想象力,神馬都是浮雲!
我覺得自己真對不起手上這支筆——不是!是手下的鍵盤!我已經N多年沒用筆寫過很長的文字了!
Fucking Great!他們才是曠世奇才啊!
我把鼠標拉到QQ“同事”一欄……
謝鵬的簽名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這句子出自《詩經·國風·周南》,是古代女子出嫁時所演唱的歌詩,唱出了女子出嫁時對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樹的枝葉茂盛、果實累累來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滿。
後一句“之子於歸,宜其室家”,大意思是說這位姑娘就要出嫁了,夫妻和睦是一家!
人類已經無法阻止廣告文案們的文采了!不知道謝鵬的腦子抽什麼筋,把《詩經》裏的句子都搬出來了。
高完的個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莪就暴打10086,反正免費。”
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麼心情不好,為情所困,還是為工作所勞呢?是不是因為在半年工作總結大會上一無所獲而傷神呢?
胡雪嬌的個簽是“我以神的姿態,閃耀在這美的瞬間,凡人勿擾!”
我隻能說這個簽太TM強大了!
孫紅兵的個簽是“這世道,整死Q寵比整死一個人還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