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保留著吧!”她俏皮一笑說。
“那麼,”我定定地看著她說,“那麼,那個吻呢?”
夕兒蹙起細眉,故作生氣道:“哼,你是不是又要把那個‘出’字去掉呀?”
我笑笑道:“好吧,就當沒發生過吧?”
“那實際上發生過嗎?”她眨眨眼睛看著我說。
“沒有。當然沒有。”我訕訕一笑說,“我嘴笨,把沒有的事兒說得都好像有那麼回事似的。”
夕兒切了一聲,瞟我一眼說:“你要是嘴笨,這世上就沒人不嘴笨了。”說著她陡然一轉身,向帳篷門口走去。
我看著她的倩影,大聲道:“你什麼意思啊?你意思是說我油嘴滑舌?”
“你自己心裏清楚,”她沒有回頭,低頭,但看得出她是在掩嘴哧哧地笑。
走到她的帳篷門口,她站定,回頭看著我說:“還有,那個……我也跟你暫時保留著……”
我望著她說:“什麼?”
“笨蛋!”她罵我一聲,低頭鑽進了帳篷。
我摸了一下鼻子,驀地愣過神來,她說的是那個吻!
趕走了棕熊之後,大家就都沒有睡意,或許是擔心棕熊再度不請自來,或許是睡意完全被心有餘悸所取代了,反正大家都沒了睡意。
因為雨停了,導遊用幹柴點燃了篝火。我們圍著篝火,把剩下半瓶二鍋頭,倒進各自的杯子裏,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劉知遠非常感激我從熊掌下降其救出,還對我趕走大棕熊的英勇表現,大加讚賞,一直誇我智勇雙全,說我在危急時刻,頭腦異常冷靜,首先是破壞了大棕熊的視力,趁它大亂之際,放空槍嚇走了它。劉知遠說這就是勇氣與智慧的集中體現,他還預言我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接著他禁不住念誦了曹操的《短歌行》:
“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眾所周知,曹操寫這首《短歌行》,除了感歎人生無常,得意時須盡歡,同時也表達了他對人才的渴慕之情。
接著大家關心地問夕兒的傷情。而我則向大家普及了一番治蛇毒、蜘蛛毒、馬蜂毒的知識。我當然沒學過西醫或者中醫,我講的都是我外公當年教給我的急救常識,隻是希望大家以後萬一遇到這種情況,就知道該怎麼處理傷口了。
導遊承認黑龍山有毒蜘蛛,他說去年有位進山打獵的富豪就是被一種不知名的毒蜘蛛咬傷了,而那次恰好也是他領隊。當時那富豪出現了心律紊亂,低燒,寒戰,神智迷糊,類似於高燒的表現,跟今天夕兒的表現很相似。
後來他連夜呼叫狩獵俱樂部,俱樂部派了直升機過來接患者,連夜送往醫院。次日他打電話過去詢問情況時,那富豪的神智已經清楚了,富豪說醫生講幸虧送往醫院及時,否則他可能麵臨生命危險。原因是心電圖顯示那富豪心律嚴重紊亂!當然了,那富豪之前就一直有很嚴重的心髒病史,蜘蛛的毒素很可能誘發了他的心髒病!
直到快天亮之前,我們才各自回了帳篷。
我沒有回自己的帳篷,直接去了夕兒的帳篷。夕兒沒有請我去,我是舔著臉皮跟著她進去的,她的表情也沒什麼不自然,一切都發生地自然而然,仿佛我原本就應該要跟她睡一個帳篷似的。
進帳篷之前,導遊還開我玩笑道:“小心擦槍走火啊?”
我笑笑道:“放心吧!舍友,我這槍指哪打哪兒,從來沒走過火!”
第二天上午,我們決定打道回府,其一由於受了棕熊和毒蜘蛛的驚嚇,大家打獵的興致大受影響;其二是劉知遠那條雷明頓式雙管獵槍被棕熊一熊掌給拍壞了,需要送修,才能繼續使用。
快到中午時,我們回到了黑龍山狩獵俱樂部,我們在那裏吃了午餐後,才驅車向濱海市行進。
在狩獵俱樂部飯後的休息時間裏,我和夕兒決定去一趟劉知遠的房間。是時候要把那把槍送出去了!否則就再沒機會了!
我們考慮到因為昨晚休息不好,劉知遠很可能利用中午的時間小睡一會兒。但我和夕兒還是決定去打擾劉知遠,因為我們知道,一旦我們離開了狩獵俱樂部,今後跟劉知遠一行人再會麵那就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