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肖德龍覷著我道,“還說你不是教訓我呢!我分明聽見你在給我講述人生大道理!這好像不是我對你的個人成見,這個包房裏的人都應該聽得出你是在教訓我,對不對?”他抬臉,掃了一圈屋子裏的人。
“對!對對!這小子吃了豹子膽了!敢教訓大哥!”一個青年男子大聲道。
“大哥!跟這小子廢什麼話!隻要你發話,這倆不知死活的東西,誰也甭想從這裏走出去!”另一個麵相凶狠的男子道。
包房裏肖德龍的人都隨身附和,一個個都拿凶狠的目光盯著我!
那光頭男氣惱地伸手指著我,對肖德龍請求道:“大哥!您別聽那小子胡攪蠻纏!大哥,隻要您發話,我們這些兄弟,會把這倆個小子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發話吧!大哥!讓我先挑了這小王八蛋的手筋!”光頭男低頭盯著謝鵬,用穿軍用靴的腳碾壓著他的手腕,像是碾壓一隻煙頭!
謝鵬痛得咬緊牙關,臉色都白了,豆大的汗粒從蒼白的額頭上滾落下來。
看得出來,是因為邢敏在場,謝鵬才咬牙挺著,否則他哪受得了光頭男那堅硬的軍用靴底的碾壓呢!
他目光心痛地看著邢敏,斷斷續續地說:“敏兒,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幹這個?為什麼……”
“你們來這裏做什麼?我不用管!你們走吧!你們趕緊走吧!”邢敏看著謝鵬說,又焦急又恐懼,嗓音抖顫著,身子不停地抖顫著。
這個時候,前廳那個小少婦海蒂風風火火地從門外奔了進來,一看情況不妙,忙堆起笑臉、扭著腰肢,迎著肖德龍走過去。
“哎喲!我的肖大少噯!”她嗲聲說,“今兒個你是怎麼啦?發這麼大火氣做什麼?出來玩就是圖個開心,何必為這些小事大動肝火呢?來!讓海蒂今天陪你喝幾杯吧!”
說著她將手中的對講機擱在桌上,抓起一瓶XO走近肖德龍,肖德龍懷裏那個嚇得直哆嗦的陪酒女趁機躲在了一邊,海蒂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笑吟地替肖德龍倒酒,
肖德龍伸手在海蒂臀部上用力掐了一把,氣哼哼地道:“小媚娘!不是我發無名火,而是有人不讓我肖某人開心,誰讓我不開心,我就讓他更不開心!”
“來!肖大少,我敬你一杯先!”海蒂捏起酒杯跟肖德龍的酒杯碰了一下,仰頭先一口喝幹了。
肖德龍一手搭在海蒂脖子上,一手端著酒杯,笑眯眯地看了她兩秒鍾,一抬手也將杯中的酒喝幹了。
我強壓著胸中的怒火,理智告訴我,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我不能亂了方寸,越是關鍵時刻,我越是要冷靜下來!
我轉臉看著肖德龍道:“肖總!我以前聽人說,肖大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可是今天的事,肖總,你們這麼多人,這不是以強淩弱,以大欺小嗎?”
這個包房比二樓的那些包房要寬敞,也要豪華,軟包牆壁,鋪著厚地毯,大尺寸的壁掛電視,天花板上安裝著電腦燈。
包房的人,除了我、謝鵬,剩下的男人都是肖德龍的人,當然,還有邢敏、海蒂,以及另外四五個陪酒女。
肖德龍悠悠地噴出一口青藍色的煙霧,目光落在手中的雪茄上:“顧先生,那你意下如何?你朋友闖進來用酒瓶砸傷了我的人……”
“胡說!是他們先動手的!”謝鵬掙紮著喊道。
我回頭盯他一眼道:“你閉嘴!”
我沒想到謝鵬會這麼衝動,如果他沒砸傷肖德龍的人,興許事情還好辦一些,現在他出手傷了人,那這事情就棘手了,肖德龍是什麼樣的人,謝鵬不清楚,我還能不清楚嗎?
很明顯,現在,這裏,都是肖德龍說了算!
肖德龍覷著地上的謝鵬,冷哼了一聲,將目光投向我,皮笑肉不笑道:“難道你想讓我的兄弟白白挨你朋友那一記酒瓶?你當我們都信耶穌是吧?你朋友砸傷了我兄弟的前額,難道我的兄弟還要讓出後腦勺讓你朋友再砸?”
肖德龍將目光投向我,古怪地大笑起來。
屋子裏其它男人也“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看看那光頭男,扭頭看著肖德龍再次解釋道:“肖總,事情是這樣的,”我伸手指了一下邢敏,接著道,“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這裏做事,所以我和我朋友過來找她,我想你也看明白了,誰會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在這裏做事對不對?我想我朋友也是一時衝動才砸傷你的人,事情就是這樣。這是個誤解!我們不應該再讓事態升級,當務之急是我們應該靜下心來化解這次誤會!肖總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