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她一眼,尷尬地說:“大小姐!你在這裏,我真尿不出來!”
“那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她小聲說,她的麵頰高揚著,望著衛生間的頂部。
“好吧。你講。”我道。
“那你不許笑我?”她說。
我道:“我不笑。”
她說:“你不是想知道……小時候我奶媽是怎麼哄我噓噓的麼?”
我訕笑道:“你說!這個我感興趣!”
我邊笑邊醞釀噓噓的感覺。
“其實,”她小聲說,“我奶媽半夜叫我下床尿尿,不叫噓噓!”
“這個你說了,”我道,“問題是你奶媽管這叫什麼?”
“澆花。”她說。
“什麼?澆花?”我扭頭看她道,她揚著麵頰,我隻能看見她紅紅的香腮。
見她點頭,我又聯想到了尿尿和澆花的相似處,於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澆花……澆花……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
她揚手照我屁股上打我一下,噘嘴說:“你不是說不笑話我的麼?”
我忍住笑道:“我是沒笑話你,我笑話你奶媽!是她很有創意啊!”
“那你噓噓出來沒有?”她問我說。
我瞪著她道:“本來是出來了,被你一巴掌又打回去了!”
噓噓完,我收兵器入庫,曦兒攙扶著我從衛生間走出來,慢慢向病床前走去。
我轉臉看她一眼道:“辛苦你了。”
她麵頰紅紅地說:“沒事。我現在是你的拐杖!”
剛坐回到床上,就有個穿著白色工作服,戴著白色帽子,拎著一個紅色塑料籃子的年輕小夥子敲門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我和林曦兒,也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然後徑直走到床頭桌前,將籃子裏的兩個一次性飯盒拿出來擱在床頭桌上。
曦兒蹙著細眉看著那年輕小夥子道:“醫生,這是什麼?”
那小夥子長得就有點兒愣,聽見曦兒這麼一問,表情就更愣了,他說:“我、我不是醫生,我是廚師……”
“廚師?”曦兒的細眉蹙得更緊了,“廚師來病房幹嗎?誰讓你進來的?這是單人病房!”
我伸手製止了她,揮手示意那小夥子可以離開了。
等那小夥子離開後,我看著她,訕笑道:“曦兒,放心吧!他不是來冒充醫生的,人家這是公務在身!”
“什麼公務在身?”她看著我,眨眨眼睛說。
我笑笑道:“這小夥子應該是醫院食堂的工作人員,人家是來送餐的,”我伸手指了一下床頭桌上的飯盒說,“可能是邢敏和謝鵬幫我訂的晚餐吧?”
曦兒喔了一聲,自顧笑起來:“我還以為他是醫生呢!”
我訕笑道:“騎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有可能是鳥人!穿豹紋裝的不一定是性感女郎,有可能是孫悟空!敢發自拍照的不一定是美女,有可能是自戀狂!去賓館的不一定是情侶,有可能是賣娼!所以,穿白大褂的不一定是醫生,有可能是廚師……”
曦兒撲哧一笑,揚起粉拳錘我,嬌嗔說:“有文化的大色鬼!”
曦兒端起床頭桌上的飯菜,衝我呡唇一笑我說:“來!乖寶寶!姐姐喂你吃飯!”
我扭捏了一下,訕笑道:“不必了吧?我自己來就好了。”
“這是必須的!你受傷了呀!”她眨著眼睛看著我說。
我道:“我腦子受傷了,手又沒受傷。”
“腦子受傷了才是最嚴重呢!”曦兒笑看著我說,低眼看了看飯菜裏的飯菜,嘟囔了一句,“飯菜怎麼這麼差,全是青菜,連快肉都沒有!”
我笑笑道:“這是醫囑!我的主管醫生讓我這兩天吃清淡為好,而且嚴禁進食海鮮類產品,醫生說海鮮之類是發物,不利於傷口愈合。”
林曦兒點點頭說:“那先委屈你兩天了。等你出院了,姐姐一定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飯菜!”
我瞟她一眼道:“你個小屁孩!老在哥麵前自稱什麼姐的!”
“生病的人都是孩子。我當然是姐囉!嘿嘿!”她衝我擠擠眼睛說。
我笑了笑道:“我生病了,你就欺負人是吧?等我病好了,你就死慘了!”
“行啊!姐等著!看你讓我怎麼死!姐好期待呢!”她挑挑眉看著我說。
“……”我瞟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啦好啦!”她像個大姐姐一樣嗔我一眼說,“來!要乖哈!把嘴巴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