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皺著眉梢低聲道:“不是吧?怎麼感覺這裏危機四伏啊!”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汪洋低聲說了一句道。
我對占地麵積的估算遲先天鈍,這座倉庫大概有一千個平米吧?有兩棟樓房,一棟大,一棟小,一棟高,一棟矮,大的矮的那棟就是倉庫,主要是物料倉庫,比如麵料倉庫、輔料倉庫、機物料倉庫。
高的小的那棟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辦公樓,一部分是員工宿舍以及飲食娛樂生活場所。
宿舍在四樓,是集體宿舍,四個人一個房間,裏麵的環境雖然不比監獄差,但是比起西西裏莊園,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了!
汪洋指著他床鋪對麵的一張空床對我道:“這就是你的床!趕緊收拾收拾吧!馬上就要開飯了!”
收拾完東西,汪洋要帶我去倉庫食堂,說帶我認認路。
我說我肚子不怎麼餓,來之前吃過東西了。事實上,我從今天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任何東西,但是我真地不餓!我隻覺得累!更多的是心累!
汪洋走出宿舍之後,我點了支煙,立在窗口邊上,看向倉庫周圍的環境。
如果濱海市市是滿目瘡痍的繁華,那麼這裏就是滿目瘡痍的瘡痍!倉庫四周是高高的圍牆,圍牆上的幹水泥裏安插著銳利的玻璃碎片,還拉了鐵絲網,也不知道那些鐵絲網通不通電?
高高的圍牆外麵,一麵是郊區的鄉村,一麵是一些水泥鋼筋混泥土的廠房,有的廠房上豎著高高的煙囪,煙囪裏往外噴湧著白種帶點綠色的二氧化硫,想必是化工廠之類的吧?
另一麵是土地和田野,土地和田野緊連著一片荒原,荒原盡頭還有還可以看到一些墳地,那些石頭墓碑從半人高的蒿草叢中若隱若現。
一派灰色調,幾乎沒有亮點。
當我看向南麵時,我才發現了唯一一處亮點!
我竟然看到了南郊養老院的紅色屋頂!
我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那天跟曦兒去養老院幫她奶媽過生日的一些情景,浮現出在那裏偶然遇見夕兒的種種情形。
我突然感覺到一種難過的情緒,很難過,說不出的難過。
曦兒要懲罰我多久?三個月?半年?或者更久?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我不迷茫,我隻是難過,我隻是心痛!
我開始背誦倉庫的工作職責,可是我的腦子什麼都記不住,我的記憶力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
我腦子裏全是曦兒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她的愛,她的調皮,她的蠻橫,一切一切,反反複複在我腦海裏回放……
我之前發了好幾條手機訊息給曦兒,可她一條也沒回,我想給她打電話,我想聽她的聲音,可是,我知道她現在一定不會接我電話!
她回西西裏莊園了麼?她看見我在她臥室便簽本上寫的那兩段話了麼?
可我還是得把那兩頁紙的倉庫工作職責背熟!
夜裏十點,大家都睡了,這裏沒有豐富多彩的夜生活,大家都睡得很早!再說白天大家幹的活兒也累人,夜裏十點鍾之後,宿舍樓就已經很安靜了。
為了不影響宿舍裏的人熄燈休息,我隻好搬把椅子坐在廊道裏,將曦兒強行從我腦海裏驅逐出去,我的記憶力這才慢慢地恢複了一些,等我將那些調理製度背熟了之後,回到宿舍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我很累了,身心疲累,可我依然輾轉難眠,無法入睡!
曦兒再次躍入我腦海中,摧殘著我的身心!曦兒早已睡熟了吧?她會做夢麼?她會夢見什麼?她會踢被子麼?她依然像之前一樣睡覺不老實,在大床上打地躺拳麼?
我發瘋似地想念她,無以慰藉,我隻能從懷裏拿出我和曦兒的那張合影照,送到眼前,因為沒有燈光,我看不見,我隻能伸出指腹輕輕撫摸著曦兒的麵頰……
我又摸出那尊小泥人,用指腹溫柔地撫摸著,耳邊響起那首我儂詞:捏一個你,捏一個我,再打碎,糅合,再捏一個你,再捏一個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最後我摸出手機,翻出我和曦兒之前的訊息,那些訊息很溫馨,我一條一條讀著,一遍一遍……
次日一早起床,我一臉憔悴,麵對鏡子時,我簡直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這天早上苟同果然找到我,他要抽查我昨晚背誦的情況!
苟同叼著香煙,覷著我道:“工作職責第三條是什麼?”
我摸了下鼻子,看著他道:“倉庫管理的收料工作,在於檢查采購物料的數量和品質。倉庫員檢驗和清點送來物料的種類和合格品數量,填寫入庫單,發生數量不足和品質不合格時,通知供銷科補足或更換,每種物料存放在固的地方,便於清點和發料。物料入庫價格先按估價入庫,等發票來後再紅字衝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