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條草魚交到了夕兒手裏,我笑道:“抓住了!我再去搞條鰱魚去!”
還沒等我轉過身去,夕兒“啊”地驚叫一聲,那條草魚從她手裏彈了出去,滑向水麵……
夕兒本能地伸出雙手,大概想抓住它,沒想身體重心前傾過度,又“啊”地驚叫一聲,噗通一聲,整個人像那條魚一樣向水塘撲去……
如果是在陸地上,我可能會手疾眼快接住她,但由於水的阻力,我的動作做不到那麼快,雖然眼快,但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夕兒墜入水塘裏!
我忙遊到她身邊,穩住她的身子。
夕兒滿臉是水,頭發濕漉漉的,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她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嗆了兩口水……
我笑笑道:“這是我所見過的入水動作最難看的一次了。”
夕兒雙手捂臉,委屈地說:“這大概是你見過我最糗的一次了吧?唔唔唔……”
當我把夕兒從水塘裏托上岸時,她的樣子的確夠狼狽的,渾身濕透,像個雨人,全身上下都在往下滴水……
她的身子瑟瑟發抖……
我緊跟著上了岸,扶住她道:“冷麼?”
夕兒搖頭:“不冷……”
我道:“我看你在發抖呢!”
夕兒搖頭:“不知道……”
不會是嚇傻了吧?不至於吧?玫瑰莊園就有室內泳池,把蝶泳當成每日必做健身項目的夕兒,不可能這麼怕水的吧?
我沒再猶豫,扶著夕兒回到了寄宿的農家。
夕兒先去浴房衝澡了,幸好她今天帶了換洗衣物來的,否則還不知道穿什麼好呢!
我坐在院子裏,坐在一棵沙棗樹下,吸煙,一想起夕兒方才落水的窘相,還有些忍俊不禁。
女主人坐在房門口的小板凳折菜。
她說:“那是魚塘,不是遊泳池,你們怎麼還下去遊泳了呢?”
我摸著鼻子,訕訕一笑道:“我們就想體驗一下在魚塘裏遊泳是什麼感覺?”
女主人笑說:“你們這些年輕戀人就喜歡找刺激。”
我道:“我們不是戀人呢。”
女主人說:“不是戀人才怪。”
我:“……”
我不知道說什麼了?是這個社會太複雜,還是人心太複雜?一男一女待在一起,怎麼人人都一口咬定就是戀人?
我不作解釋,因為沒有解釋的必要。
但是等夕兒洗澡出來,等女主人從院子裏的晾衣杆上把床上用品給我們送進屋來的時候,等女主人告訴我和夕兒,這間屋子就是我們過夜的地方時,我想,我必須要作出解釋了!
我看著女主人道:“阿姨!我想你搞錯了吧?我們真地不是戀人!”
女主人道:“小夥子!你害什麼羞呢?沒人會以你們是戀人而感到奇怪的!”
我摸著鼻子道:“抱歉!阿姨,你必須為我單獨準備一間臥室!”
女主人道:“行了行了,你們就別裝了!再說了,周末我丫頭從學校回來了,也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我啞口無言了!
我愣了兩秒鍾,然後對女主人道:“阿姨你給我預備一張席子吧!我睡院子!院子裏也涼快不是麼?”
女主人道:“席子是可以給你,如果你願意去院子裏喂一整夜蚊子的話!”
我還想爭取一點可能性,夕兒伸手製止了我!
夕兒朝女主人莞爾一笑說:“阿姨,你去忙吧。我們就睡這間屋子好了。”
女主人看著我搖搖頭,朝房間門口走去,還小聲嘀咕了一句說:“人家姑娘都比你勇敢!”
我心想阿姨,這是勇敢不勇敢的問題麼?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難道就不允許有純潔的男女關係存在麼?
衝澡後,夕兒換了一身薄荷色連身裙,很清涼的感覺。
她看著我笑笑說:“我們剪刀包袱錘,三局兩勝製,誰贏了睡床,睡輸了打地鋪。怎樣?”
我看著她道:“好吧!就這樣!”
我和夕兒像小孩一樣較真,我出手晚了,夕兒說我耍賴,她在出手的過程中變招,我也不同意。
事實上夕兒今天的運氣糟糕透了,三局三輸,我也是服了她了!
夕兒蹲在地上,捂住臉,嗚嗚嗚地裝哭!
我低頭道:“這麼輸不起?”
夕兒將臉從手掌裏抬起來,一臉委屈地看著我說:“你是男士,應該讓著我,你還想不想做紳士呀?”
我摸鼻子訕笑道:“哎喲喂!不是你提議剪子包袱錘的嗎?我本來就沒打過那張床的主意!”
夕兒更委屈了,又把臉埋在雙手裏,嗚嗚嗚地裝哭!
她嚷道:“女士優先的嘛。”
我道:“行啊!女士優先!你出手,我再出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