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別老做好人,”她看著我說,“這個社會,好人難做,吃虧的就是好人,壞人在這個社會上才會活得更好一些……”
我把臉轉向窗外,心中一歎道,也是,在如今這個社會上,誰更狡詐,誰更狠,才能比別人過得更好!忠厚老實這一套已經行不通了!
“哥……”邢敏看著我說,“如果有一天……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老去當好人……”
說著她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淚光,趕緊低頭去翻炙板上的三文魚片。
“哎喲!敏兒,”我把轉過來,笑看著她道,“你把我哥當三歲小孩呢?嗬嗬,我還不會照顧自己麼?嗬嗬……”
邢敏默默地擱下手中的鏟子,默默端起酒杯,抬起一雙閃爍不定的眼眸看著我,呡唇一笑說:“哥,我敬你一杯酒……”
說著她的眼圈突然就紅了。
“我祝你永遠幸福,哥……”邢敏紅著眼圈笑吟地看著我說。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道:“怎麼了?敏兒……”
“沒什麼,沒什麼,”她趕緊笑吟地說,抬起手在麵前扇了兩下,撅嘴說,“誰說這是無煙鐵板燒,都熏得人家流眼淚了……”
我俯身笑看著她,摸著鼻梁壓低聲調道:“咱們都是做廣告的,你還相信廣告上那一套?說無煙鐵板燒你就真相信是無煙了?這不等於相信三鹿奶粉是最優質的奶粉麼?嗬嗬嗬……”
說著我扯過幾片紙巾遞給她。
邢敏接過紙巾,一邊擦眼睛,一邊笑著說:“哥……你幫我吹吹眼睛吧?你好久沒給我吹過眼睛了呢……”
我想起一眼幫邢敏吹眼睛的事兒來,不禁一笑。
“傻女孩!那是迷信!我以前是騙你的!嗬嗬嗬”我看著她笑道。
“可是……我覺得好管用……”邢敏笑著說。
擦著擦著,她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在詫異之際,邢敏突然站起身來。
“哥……我眼睛對煙超敏感……”她含淚笑吟地看著我說,“我先去下衛生間……”
說著她逃也似地離開了桌椅,朝衛生間的方向奔了去。
我的目光被她牽扯出去很遠,才收回來落在桌上的炙板上,盯著炙板上差不多烤好了的三文魚。
“有煙麼?”我歪了歪脖子,自言自語道。
此刻,我依然不知道,其實這是我和邢敏最後一次麵對麵坐著吃飯了,也是她呆在濱海城的最後一天了。
這天晚上我和邢敏喝了不少韓國燒酒。邢敏表現有點奇怪,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搖頭,問她是不是有心事,她也搖頭
我難以形容她那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神態,看起來是笑吟的一張臉,眼神卻不小心流露出悲哀的情緒
從那家韓國鐵板燒店裏出來,我駕車送她回家
到了邢敏租住的樓房院子裏,我把停了下來
邢敏解下安全帶,轉臉看著我說:“哥,上去喝杯茶吧?”
“不了,喝茶晚上睡不好”我雙手擱在方向盤上,轉臉看著她一笑道。
邢敏笑說:“那喝杯水?”
見我猶疑著,她低頭,抬手攏了一下頭發,抬臉笑看著我又說:“我還想跟哥說說話……”
撤!這丫頭!在鐵板燒店裏說了那麼多了,還要說?有多少話要對我說呢?
“好吧。”我道,看著她笑笑道,“某人今晚好像特別有傾訴欲哈。”
“就是想跟哥多說說話……”邢敏勾下臉說。
我熄了車火,拉上手刹,解開安全帶。
“說吧!說個夠!哥絕對是你最忠實的聽眾!”我笑看著邢敏,推開門跳下車去。
邢敏也跟著跳下車來。
我們上樓來到了她住處的房門口,邢敏從包裏拿出鑰匙打開門,她今天拎的是一隻很漂亮的包包,這隻包包的樣式似曾相識,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進了房間,邢敏去冰箱裏拿飲料。
是的!她房間裏多出了一些以前沒見過的電器,比如那隻白色小巧的海爾迷你小冰箱,比如那台19英寸的創維高清液晶彩電。
以前走進邢敏住處的感覺是,找不到任何現代化的家電,現在卻多出了兩樣名牌家電。尤其是那台19英寸的創維高清液晶彩電,跟這租房,跟周遭的一切其它樸素的家具顯得格格不入,很不協調。
說實話,我起了疑心。
邢敏最近的生活似乎有所改變,自從她平時多變的發型似乎都能看出來,她現在很少再梳清爽的直發了,發型變得越來越時尚了,蘑菇頭發型,今天的發型還是燙了波浪卷的。
我陪女人多次去過美發店,柳青,林氏姐妹,我都陪她們去美發店做過發型,現在女孩子做頭發其實挺貴的,動不動就是幾十幾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