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了,我被幾隻粗壯有力的臂膀粗暴地推下車去,踉蹌了幾步才站穩了。
我頭上的黑色麵罩被扯了下來,陽光從周圍濃密的樹梢間隙直射過來,我忙扭動脖子,避開那強光。
“走!亂看什麼!”
一隻手在背後猛推了我一把,我踉蹌往前走了兩步。
“讓他看看唄!這裏風景不錯,他有機會葬身於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哈……”山貓邪惡地笑道。
我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室外的強烈光線,我暗暗打量周圍的環境。
沒錯!我的確已經身在山林中了!周圍都是蔥鬱的樹林,各種鳥的鳴叫,配以蟬鳴,共同交織成一首寂寥的樂曲。
盡管此刻已是午後,但這山林裏顯然比市區清爽,烈日的力量被樹木茂密的枝葉消散不少,而我們走在數目的濃蔭裏,還有涼爽的風,在枝頭沙沙沙作響。
這是一條窄窄的土路,車隻能開到方才停放的地方,因為前方道路更窄狹,無法通過四個輪子的車。
我再回頭一望,發現方才停車的開闊地帶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臨時停車場,那裏停放著二十多輛小轎車。
我再抬頭向前看去,前方的視野被拐角處的濃密數目遮擋住了。
等走到小道的拐角處,奇跡般發現前方竟然矗立著一座兩層水泥建築物,雖然已經殘敗不堪,卻像個怪物一樣依然矗立在那裏。
水泥建築的麵目的大門像是怪物張開的大嘴,裏麵十分幽暗,像是要把它麵前經過的人,統統都吞到幽暗的咽喉裏去。
我發現我根本就不能見蔡老大那張帶著刀疤的胖臉,我已經對他討厭到了極致,他看著我笑的時候,這種討厭就更翻了無數倍!
我的意思是說我很想在某個深夜裏,在光線幽暗的街口手持棒球棒等著他,然後趁其不備撲上去,用黑色布袋把他腦袋罩住,然後掄起棒球棒一頓狂揍,我不想揍他別的地方,隻想揍他那張胖臉!
盡管他那張胖臉已經有了豬頭的嫌疑,可我很想把他揍成正兒八經的豬頭!結結實實地痛痛快快揍他娘的一頓!
隻可惜我這種衝動在每次看見他時,隻是在心裏演繹一遍,根本無法訴諸行動。蔡老大樹敵太多,仇家到處找他報仇關於這一點,我想他心裏也是非常清楚的,否則也不會走到哪裏身邊都跟兩個嗜血成性的保鏢!
有一次我想到了一個更痛快解恨的複仇之法,那就是有朝一日我要把被蔡老大弄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的那些人全部集合在某個偏僻之所,然後我再把蔡老大用尼龍繩索紮紮實實地捆綁起來,丟進那一群對他恨之入骨恨不能把他撕扯成碎片喂狗的那群仇家手裏!
是的!我有理由相信,那些人會狠狠地懲罰他,像餓極了的狼狗一樣撕咬他!
但是此刻,我還是集中注意力為好,我不想再浪費任何力氣,包括精神上的力氣!不就是兩場拳賽麼?我幫你打就成了!一個人的生命力很脆弱,但一個人的生命力也同樣很強大!
其實這棟建築物就是一座廢棄的房子,一個大房間和許多個小房間,房子裏什麼都沒有,牆邊都是水泥的,如果是粉牆的話,早就斑駁腐蝕得不成樣子了!
那個大房間已經被打掃出來了,廢棄的斷腿缺塊的桌椅都清理到別的小房間去了。我看明白了,這裏連個拳台都沒有,連個圍城都沒有,是那種戴上拳套直接在水泥地麵上搏鬥的方式!
有沒有裁判還不知道,如果真沒有裁判,那麼連回合都不要分了,一喊“開始”就開打,然後一直打,直到一方獲勝。那獲勝的標準是什麼呢?把其中一方打到喪失戰鬥力,還是把其中一方打殘或者打死?
我被帶到一個小房間裏休息,門外那兩個大漢把守著,我猜我的對手牙簽一定在隔壁的小房間休息或者熱身。
我坐在小房間的凳子上,裏麵光線不好,是因為這房間的窗口很小,這房子以前是做什麼用的,竟然安這麼小的窗戶?比警察局拘留室裏的窗戶大不了多少!另外這棟樓房背後是濃密的樹林,陽光都被那些樹木交叉成片的樹冠給遮住了。
房頂那盞白熾燈竟然還完好無損,可能因為線路老化,燈光微微顫抖著,那微弱的光線幾乎不起什麼作用。
此刻我產生了一種聯想,聯想到了西班牙的鬥牛場,據說西班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把死亡當成全民娛樂的國家,最負盛名的運動項目就是鬥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