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我又內疚起來。
我可以想見明天早上,當晨曦普照大地,當曦兒駕車心情愉悅地來到我的樓下,乘電梯上樓,跳躍著來到我的房門口,準備同我一道去Emba培訓班
當顧彤開門並告訴她我已經不在這座城市了的時候,她起先一定會傻掉,緊接著又會瘋掉!
她會奔到我的臥室裏,上上下下地翻找我,以為是我和顧彤一起搞的惡作劇!
在我答應了明天早上會同她一起去參加培訓班課程後,曦兒顯得很開心,她的開心完全像孩子的開心,在臉上表露無遺。
她走上前在我肩上用力拍打了一下,衝我咧嘴一笑說:“那我們可說好了!不守約有你好受的!我還有點急事,我先得走了。”
“恩。你忙吧。”我看著她道。
她陡然轉身奔出了臥室,一秒鍾後又從臥室門口把腦袋探進來。
“記得喔!不許失約哦!你敢失約,哼哼……”她說,還聳起鼻翼,舉起粉拳揚了揚,以示威脅。
我極力平靜地看著她,還朝她笑了一下。
曦兒這才走出去了。
聽到客廳的房門被關上之後,我無力地坐到鋪沿上,目光失神地注視著對麵的粉牆,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
明天早上,我注定是要失約的了!
我想我得給曦兒留點什麼,我必須把話說清楚,既然我心已死,我就不能再給任何人以希望。這是一個善良的人應該狠下心來做到的事情。
我起身走到櫃子前麵,從最底下的抽屜裏的一個盒子裏,拿出那副古琦的抬眼鏡,據說這幅太陽鏡價值上萬元!
我拿著這幅價值上萬元的太陽鏡,回到鋪邊坐下,低頭細細地端詳著,還用指腹溫柔地觸著。
這幅白色古琦太陽鏡是曦兒的!
當然,曦兒早已經不記得這幅太陽鏡了吧?但我一直珍藏著,因為在我和曦兒的那段感情中,這是一件具有重要意義的“信物”,假若我和曦兒沒有分手,一直走向婚姻的話,那麼這件“信物”,絕對可以成為我們日後回憶的重要東西。
記得那是去年初夏一個朝霞漫天的清晨,一位紅裙女郎駕著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在擁擠的街道上橫衝直撞,被交警攔住了,還氣焰無比囂張,當我隔著巴士車窗想戲弄她一下時,她竟然還衝一巴士的乘客豎起了中指罵了一句雷倒全車男士的“FK you”!
這幅太陽鏡就是那個時候她隨時朝車窗內的我砸過來的“武器”,我把這武器具有為由,直到現在,曦兒一直都不知道這幅太陽鏡的存在。
我曾經想拿這幅太陽鏡當成一份特殊的禮物送還給她,比如在她生日的時候,可自從我們分手後,這幅太陽鏡已經不在具備曾經的價值,它無聲地呆在抽屜裏,在我尋找東西偶爾翻到它時,它也隻是讓我想起那個初夏朝霞漫天的清晨,想起那個衝一車廂乘客打“FK you”的手勢而臉不紅心不跳的野蠻女。
我拿著太陽鏡在鋪邊呆坐著想了很久,這幅太陽鏡的邊框和鏡腿兒都白色的,鏡片是茶色的,做工很精致,非常美觀。
我起身走到書桌前,把太陽鏡擱在桌上,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拿出一支筆和一冊信紙,給曦兒寫了一封簡短的信。
明天讓顧彤帶著這封信和這幅太陽鏡,一起交給她的上司林曦兒,我想曦兒一定會認出這幅眼鏡的。
這天晚上,我上網找“白雲城主”又聊了一會兒。
是他找的獵頭公司的人給我在烏市找了一家房地產公司,給我的職位是策劃主管。
我在網上搜索過,烏魯木齊的確有白雲城主所說的那家房地產,是一家叫做“阿波羅”房地產公司。
第一眼看到“阿波羅”這個名字時,我聯想到了“阿波羅基金”,白雲城主就在阿波羅基金效力。
我問過他,濱海城的阿波羅基金與烏市的阿波羅地產之間有沒有什麼聯係。白雲城主告訴我說阿波羅地產的確先關,其一阿波羅基金的負責人就是阿波羅地產的大股東,是白雲城主的好友。
有了這層關係,我覺得白雲城主的話就更可信了。
如果他欺騙我,他就會擔心我會去阿波羅基金找他麻煩!可是,他欺騙我幹什麼呢?他幫我這個忙完全是出於他所說的緣分,我們有緣分在茫茫的網絡相遇了,而且聊得也比較投機。他幫我這個忙,並未收取任何費用,不存在欺騙我的任何動機。
再說烏魯木齊的確存在阿波羅這樣一家房地產公司。我連這家公司的董事長的資料都查到了,那是一家正規的房地產公司,公司規模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