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的淚水好像止不住,源源不斷地傾瀉而出。
夕兒告訴我當時阿虎回到車上就報警了,幸虧醫院附近有派出所,能迅速趕到解救了這場危機。
然後我被直接抬進了那家醫院的急診室,淩晨時分杜峰叫人悄悄地把我轉院了,怕受害人家屬衝進病房做出極端的行為。
“阿虎和謝鵬呢?他們還好吧?”我看著夕兒道。
夕兒注視著我說:“謝鵬受了點輕傷,挨了幾拳,阿虎因為躲在車裏,所以很安全,隻是車窗玻璃被砸爛了……”
我“喔”了一聲,謝鵬和阿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幸虧警察及時趕到,”夕兒又說,“否則他們真會要了你的命!你頭上挨了那一棒昏倒在地,他們衝上來繼續打你……”
我說我身上怎麼也疼呢?稍微動一動身體就刺骨得疼,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我命還算大,正如夕兒所說,要是醫院附近沒那個派出所,要是警察沒有及時趕過來阻攔,我恐怕真被那幫人打成肉餅啦!
夕兒告訴我現在是我受傷的第二天早上了,這一天一夜,都是她和曦兒輪流守在我的病鋪邊,上半夜是曦兒,下半夜是夕兒。此刻曦兒正睡在這個病區的某個單間病房裏,她怎麼也不肯回家去休息。
其實守在醫院的還有阿虎和杜峰,杜峰聽說此事,從家裏連夜趕了過來。他們擔心那幫人在找到這家醫院來,所以輪流守在病房外,其中一個也睡在附近的病房裏,如果有突發事故可以第一時間得知。
我讓夕兒把杜峰和阿虎叫到病房來了,我說我想聽聽關於事故的最新進展。
夕兒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我說我已經沒事了。
夕兒隻好起身去病房外麵通知杜峰和阿虎,先進來的是杜峰,緊跟著阿虎睡眼惺忪得奔了進來,看得出來他剛從鋪上爬起來。
“還活著?”杜峰看著我道,在鋪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點頭,忍痛笑了一下道:“還活著……”
“命真大!”杜峰伸手拉住我的手,看著我道。
我道:“是啊!”
“醒來就好!”杜峰看著我,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道。
他語氣雖然是戲謔的,但表情很凝重。
阿虎看著我,也傻傻地笑了。
他插話進來,看著我道:“顧董,你太厚道了!當時你都看見那幫人了,他們不像是善輩,你們跟他們講道理不會管用的!”
“講道理是對的,”杜峰抬頭瞟了阿虎一眼道,“謝罪也是對的,向受害者家屬鞠躬也是對的,盡管他們趁機用棒球棒偷襲!唯一不對的是,不應該在那個特殊時段出現在受害人家屬麵前,當時他們正在暴怒中,而且是二十好幾個人!還帶著家夥!”
阿虎不服氣看著杜峰道:“二十好幾個人怎麼啦?我一個人就能對付得了!”
“阿虎!這個不是對付不對付得了的事情!”杜峰抬頭看著他道,“那個時候你不能出手傷人!顧董是去謝罪的!不是去打架的!你倒好!一棒球棒就把受害人的老子給打趴下了!這不是火上澆油麼?顧董選擇那個時間去麵對受害者家屬,正是出於誠意的考慮,你一開打,還有什麼誠意可言?”
阿虎抬手摸了摸額頭道:“杜哥!你不是不知道,那家夥是什麼好鳥麼?在附近一帶開了幾家遊戲廳,結交了一幫無賴,他是個好惹的主嗎?”
“什麼情況?”我看著杜峰,插話道。
杜峰看著我,輕歎一聲道:“那家夥叫張彪,社會上的人都叫他彪哥!附近那一片混混都很聽他的!開了多年的遊戲廳,有點錢,據說對朋友出手很大方!他還有個外甥三十來歲,在市警察局當支隊長!所以那幫混混惹點小事,他都能幫他們擺平了!所以在附近那一片也算是個風雲人物,是個一般人不敢惹他的主!”
我仔細聽著杜峰的介紹,似乎明白了那天在醫院那二十幾號人的陣仗了!的確是個不好惹的主!
“他外甥在市警察局做支隊長?刑偵大隊的麼?”我看著杜峰問道。
“是啊。我找人都調查清楚了。”杜峰看著我道。
我道:“那不就是薛飛的下屬?”
“是的。”杜峰道。
我看著杜峰道:“我看這事兒又得麻煩薛飛了。他得替我在中間周旋一下了。你看呢?杜峰。”
杜峰點點頭道:“我也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