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終於覺得有些平靜了,誰知道李慕白的一句話。就毫不留情地將我一瞬間推入穀底。
“爹,莫被那呂桃花兒騙了。這地上的,的確是她和高家二老爺的孽種!”那李慕白說著,一把將身後的芳清推了進來。
我見那芳清麵色青紫,捋起的袖子更是讓手臂上的一大片傷痕毫無遮掩。
可這個時候,我卻怎麼還有心思去仔細打量芳清的傷勢呢?那李慕白早已讓我的心悲痛絕望,不光是為了娘親。更是為了,這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李老爺見此,怒色更甚,衝著堂前低聲吼道:“芳清!你給我跪下!若是能將一切從實說來,我就饒了你這一條賤命!”
隻見芳清膝蓋一彎,便跪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泣,肩膀劇烈起伏著。
“老…老爺…奴婢什麼都說…求您饒了奴婢這條不值錢的性命罷!奴婢家裏還有六十歲的老母親,尚足半歲的孩兒啊!!”說著全身跪趴在了地上,磕得額頭咚咚作響。
“還不快說!”那二夫人提起手中的茶盞猛地摔到了地上,碎片四處飛濺。其中幾枚深深地紮進了我的手臂裏。
我用力咬著唇,扭頭不去看傷處。
“奴婢說…奴婢說…這紅棗兒本喚作小草的…的確是夫人的女兒…夫人年少的時候乃是一位繡娘…遂被那高家的二老爺強了去…才…才有了這孩子…老爺…這怨不得夫人啊!!還請老爺念在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饒了夫人罷!!!”說著用力地磕了幾個響頭,直撞得額頭都泛了血絲。
“混賬!!!喝…喝…”那老祖宗氣得有些背氣,二夫人急忙站起身子幫著順了順後背。
“芳清,你怕是還未給老爺說說那落紅是怎麼一回事罷?”那李慕白的臉像是冰窖一般寒冷,微撇著嘴角諷刺到。
此時,我卻早已不在乎這個有著一顆比毒藥更甚的心的人,說什麼或是做什麼了。
“那落紅…是…是奴婢提前劃破了手…抹到另一方一模一樣的白布上…遂…遂等老爺睡沉的時候兒…換…換過來的…老爺!!!老爺啊!!奴婢罪該萬死啊!!奴婢不求別的,隻求老爺發發慈悲饒了奴才吧!!饒了奴才吧!!”
“把這賤婢給我帶出去!!著人打上幾十板子!再把這個不守婦道的賤婦給我關到柴房裏去!!!”若說方才李老爺麵色微沉,此時便是烏青醬紫的。隻見他低著頭,突然用力握緊拳頭衝著椅子的扶手狠狠地砸了下去。
遂見幾個隨侍架著娘親離去。心中萬分擔憂,隻怕如今事情敗露。府裏麵的人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不說旁的話了。
頓時心緒萬千,又預想著可能發生的境況。一時間隻感覺悲傷與憂愁爬滿心頭。
我才剛從柴房出來。娘親卻又被人送了進去。可瞧著那二夫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也不由得擔心起來自己的處境。
“老爺,這個賤婢該怎麼處置呢?”那二夫人細聲細氣調兒的問到。
我皺了皺眉頭,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猛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著李老爺。沉聲道:“李老爺,娘親被人強了的時候不過還是一位年歲姣好的姑娘。難道她不應該被同情,被憐憫嗎?沒錯,奴婢的確是個孽種。可娘親卻還是將我生了下來,這難道不足以看出娘親心懷慈悲嗎?李老爺乃是一屆朝廷命官……定是胸納百川,心容萬山的罷。”
“好你個大膽的奴才,我看啊,如今憑的你詩詞成句,美言成篇怕是都不能救你這條賤命了!!!”那二夫人聽了我這話,豎起了細彎的眉毛。掐著玉指直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