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就是個小型社會。
甚至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因為有人就會有喜怒哀樂,就會有摩擦,有爭執與衝突。
可是學生時代的我們,至少到高中為止,還不懂社會。
因為我們不知道,社會除了美好的一麵,更多的是黑暗的一麵,而人的怨恨、嫉妒、猜疑、醜惡、貪婪等等負能量,正是滋長黑暗的病毒。
沒有人能徹頭徹尾的善良。
至少,我做不到。
門外傳來陣陣歡呼,一浪高過一浪,可我的心卻從未如此惶惶過,隻得再往被窩裏縮了縮。
啪~門打開,戚孜靜、穆楊抱著臉盆走進來,戚孜靜邊走邊喋喋不休:“我就說餘禾禮做人不行,你看看,才被男生撇清幹係,這會就被113寢室趕出來了。”
穆楊也完全讚同:“嗯,能討厭到這程度,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我不安地捏了捏被角,狠狠豎起耳朵,想多聽些外頭的情況。
“誒誒誒~你們去看了沒?”曾若萱也洗漱完畢,端著用具屁顛顛衝進來,一臉的興奮,“我剛剛在113寢室外看了會。胡玲娜她們太狠了,餘禾禮收一件衣服她們就歡呼一聲,看著都可憐。”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唄。”希貴妃和我一樣,早早就上了床,不過我在裝睡,她則靠在枕頭上翻著本雜誌,“113寢室一早就抱怨餘禾禮這姑娘太自以為是,這會兒樹倒猢猻散,還不趕緊有仇報仇。”
忽然,外麵的聲響停了,顯然餘禾禮已經收拾完畢。
穆楊掛好毛巾,邊故作同情地搖了搖頭:“看看看看,什麼叫狠!餘禾禮一不跟洛弗林他們同桌吃飯後,113就開始向班主任、管理阿姨告狀,如果不趕走餘禾禮,她們就集體搬出宿舍。鬧得管理阿姨幹脆不管了,隨她們協調。”
我驚愕地咽了口唾沫,終於從被子裏探出頭:“這樣欺負她是不是太過份了?她住哪去?”
“就知道外麵這麼吵,你怎麼可能睡得著。”希貴妃瞥了我一眼,悠悠地翻了頁。
“安啦!對麵寢室剛好有空缺,餘禾禮去那兒了。”圍觀完全程的寢室長、姍姍和婆婆走進來,剛好聽到我的話,便回答道。婆婆笑眼一彎,嘴唇一動,左唇上方的媒婆痣跟著一蹦,我們就知道她老人家又套來了什麼八卦,趕忙洗耳恭聽。
她也不賣關子,直截了當,帶著賤兮兮的笑:“原來餘禾禮能和洛弗林、肖蒲他們同桌吃飯,全因為他認了金勵鳴做哥哥的緣故。”
寢室沉寂了半分鍾。
“嗬~翻版周詩麼?她倆可以搭伴了。”穆楊不痛不癢了句,準備爬上床睡覺。
“果然是個有心機的。誒,小安,那個周詩認的哥哥,就是那個喜歡在下雨夜晚站在操場上唱《星晴》的家夥,最近怎麼樣了?”躺上床的寢室長敲了敲我的床板。我腦子裏正一團亂麻,隨意敷衍了句:“好像在追11班某個女生。”
“喔,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個眼睛小鼻子塌的女的,叫…”寢室長的雞婆神經被激活,其他人也來了神,臥談會正式開始。
我默默爬下床,裹了件外套說去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