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不斷落下,落到下方的水潭中,濺起道道水花。飛濺的水珠滴到東陽臉上,泛起一絲寒意。
在香菱發現這隱藏的洞府後,也許是香菱的照顧起了作用,東陽的病情好轉了許多,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發現香菱不再自己身邊,便起身去找她,來到這洞內,剛好發現了香菱暈倒的一幕。
東陽一下子接住了香菱,把她輕輕放到地上。見香菱渾身發抖,竟然也是發起燒來。香菱照顧東陽許久,幾乎是不眠不休,又因為失去了大量的鮮血,身體早已就不堪重負,如今卻是病倒了。
東陽苦笑一聲,沒想到世事無常,現如今卻變成了東陽照顧香菱。東陽用手摸了摸香菱的額頭,隻覺香菱額頭滾燙無比,連東陽都嚇了一跳。
見周遭沒有任何東西,東陽將上衣脫了下來,在水潭中清洗幹淨後,疊好蓋到香菱的額頭上。大病初愈,東陽幹完這些時候也不禁冷汗琳琳,身體內湧起一股深深的乏力。
那夜,香菱昏迷著,但在夢中一直喊著“娘,不要死。”等一類話。但從這卻看出,香菱心中恐怕也有什麼傷心的往事。迷糊中,香菱無意間揮舞手臂,抓住的東陽的肩膀,依偎在東陽懷裏,仿佛得到了什麼依靠般,深深睡了過去。隻是那雙手,緊緊抱住東陽,任憑東陽如何掙脫,卻是不放手。
香菱的手臂上,用一塊衣角抱住的地方卻引起東陽的注意,東陽慢慢解開那道衣角,然後,映入眼簾的是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東陽忽然想起自己昏迷中,得到的那股甘泉,在看看香菱的手臂,似乎明白了什麼。
“真傻。”東陽喃喃說了一句。似乎在對自己說,也似乎在對香菱說。隻是這洞內寂靜無比,無人回答,隻有陣陣回音飄蕩不已。
東陽就這麼抱著香菱,香菱是雙手勾著東陽的脖子,這個姿勢是十分懷異,時間久了,東陽隻覺得脖子酸疼不已,到最後幾乎失去了知覺,但東陽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深怕自己稍稍動下,便會驚醒沉睡中的香菱。
洞外的火光透過洞口,照著這兩個生死與共的年輕人。幾乎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東陽直覺腹中饑餓難耐,脖子上還不斷傳來陣陣酸楚,不多久,東陽便沉沉得睡了過去。
……
“啊”
東陽伸了個懶腰,從沉睡中醒了過來,隻覺全身酸痛,正尋思處,忽然發現懷中的香菱卻不知所蹤。
東陽瞬間大急,忽然聽見不遠處,一陣嗚咽聲傳來。回頭看去,在不遠處那道青石下,跪著一道藍色的身影。
香菱似乎在哭。
東陽趕忙走了過去,東陽站在那裏,一時竟不知所錯,但遲疑片刻後,還是向香菱走了過去。“你別哭,你……呃……呃……不要哭了。”
不料他不說話還好,他一安慰,香菱哭的更大聲了。香菱慢慢抬起頭來,原本美豔的麵龐上此刻卻掛滿了淚珠。
東陽一時目瞪口呆,看著梨花帶雨的香菱,一時竟有些癡了。但東陽心思單純,又怎知少女心思,立刻手忙腳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說,我們會死嗎。”香菱錚錚看著東陽,問道。“不會的,我們不會死的。”東陽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香菱,隻好楞楞說了這句不痛不癢的話。香菱知道東陽在安慰她,但心中依舊湧上了一絲欣喜。說著,香菱抹幹了眼淚,說道:“我沒事了,剛剛我認出了這青石之上的枯骨的身份,一想到他的故事,再想到我們現在的處境,一時心中悲傷難以,就哭了出來。”
“枯骨。”東陽楞了一下,抬頭看著盤膝在青石之上的枯骨,問道:“你知道他是誰。”
香菱點了點頭,指了指枯骨手上的一串佛珠,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恐怕是天音寺的六淨和尚。”“六淨和尚。”東陽疑惑道,繞是東陽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這六淨和尚到底是誰。東陽平時也不愛看書,所以對這些是確實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