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貝每當想起高中生活,最大的感覺就是斷片,因為多年之後她每當想起高中那三年,總覺得腦海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S市一中的操場邊也有幾棵桐樹,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花開的比較稀少,花朵不是紫色的,而是白色的。每年五月花開的時候,高小貝總是喜歡到那幾棵樹下,去撿被風吹落的花朵,雖然顏色不同,但是,味道卻是一樣的,甜甜的
,帶著一種說不出去的香氣,很特別,卻又總能讓人感到傷感,這種感覺,就像在思念一個人。
不知道,他那邊,有沒有桐花開過。
如果說,高中生活還有什麼刻骨銘心的,有一個人和一張小紙條。
高三那年重新分了班,新的班主任金越是語文老師,高高瘦瘦的,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有點弱不禁風,隻是,到了籃球場上,老金就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幾乎每天,老金都會去打球,高小貝路過球場的時候,看到他,總能想起一個人,想起倫城中學的那顆桐樹。
高三那年的五月,操場邊的桐花開了,比往年開的茂盛了許多。乳白色的花朵團團簇簇,還是熟悉的香甜的氣息,他反手扣籃的動作真帥!
那一年高小貝十七歲,老金三十三歲。
老金把雜誌借給高小貝看,還讓高小貝幫助他批改作文。高小貝在語文課上從來不會打瞌睡,但是也從來聽不進去老金在講什麼,隻是看著他說話的樣子,心裏總能默默的想起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老金,高小貝總能想起穆白。思念會轉移嗎?他們倆明明是沒有什麼共同點的。
思念或許不會轉移,隻是人的心思會有變化。而這種變化,高小貝自己也是絲毫擦覺不到,直到有一天,高小貝自己在宿舍喝了一瓶白酒,醉的不省人事。
宿舍的其他同學回到宿舍,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高小貝,手中還握著一個酒瓶子,已經喝光了……金越得知高小貝醉酒的消息,心裏暗叫,不好,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金越直接到校醫室把醫生帶了過去,看著醫生給高小貝紮上針,才算喘了一口氣。
金越看著醉得不省人事的高小貝,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半年,他就隱約感覺到這個丫頭似乎心事重重,隻是沒想到,她會采取這麼極端額方式。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寡言卻又無比倔強的女孩,怎麼會有那麼熟悉的感覺,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年輕的自己。
隻是,說什麼呢?能說什麼呢?想說的,一句也不能說出口,不想說的,不說也罷。希望她趕緊好起來,她那麼聰明,用不著我點撥她啊……
高小貝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老金,而自己手上纏著膠布,頭頂上吊著一個碩大的輸液瓶子。那500ml的瓶子已經下去了大半,看來,這針已經紮上有段時間了。
老金旁邊站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子,應該是他的兒子,他好像對男孩子說了什麼,那小孩子轉身走了。洪顏站在床頭那,整個宿舍隻剩下高小貝,洪顏,還有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