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我背了個竹筐,去附近采蘑菇。昨夜的一場大雨,滋生出了許多新鮮的野蘑。
我巴望著,多采點野蘑菇,然後去村後的池塘子釣一尾魚,回家給娘燉湯喝。
我不一會兒就采集了一筐子的蘑菇。我拿著個釣竿走到村後時,忽然想起和我妻子同名的小馨應該就住在這裏,不如四處尋找尋找。
那棵大槐樹下,真的有一間小小的石舍。我走上前去一看,裏麵空無一人。
“小馨,你在家嗎?”我壓著嗓子叫了幾聲。畢竟,男女有別。
無人答應。
我失望了。心想:小馨興許出門了。我意興闌珊地釣魚。不知是老天相助,還是運氣好,這一竿子下去,總能釣上一條肥大的青魚。很快,我的簍子就裝滿了。
看著我開開心心的,小馨也很開心。我功力不夠,看不到小馨就在水裏,原來當我釣魚的時候,小馨就在水底給我找魚。
魚兒濺起水麵,濺得小馨一身水花。
我背起簍子要回去了。
“小峰……”在我的背後,小馨叫了一聲。
我聽了,馬上就回了頭。誰叫我?是……小馨嗎?可是,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果然是小馨。
我頓時心花怒放。
“小馨,我正找你呢!”我忘記了身上的負荷,三步並著兩步朝小馨走去。
“……”小馨歪著頭,明知故問。
“找你……看看你過得怎麼樣?我有點不放心!”我明知不該這樣貿然去小馨的家裏,但我就是忍不住。我想知道小馨一個人是怎樣生存的。
“你想看?”
“嗯。”
“好,我帶你進去。”小馨走到門口,輕輕將門一推,我身不由己地跟著就進去了。
我覺得奇怪,真的很奇怪。小馨的家裏,沒床,沒桌椅,也沒炊具,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小馨,你家怎麼是這樣?”
“我覺得很好啊。”
“可是,你沒廚房,沒床,做飯、睡覺你怎麼辦呢?”我一臉的擔心。
“我……”小馨不想讓我識破,“我就隨便躺一躺,我覺少。至於吃東西麼,我不吃熟的,我都吃生的。”
小馨沒說假話。作為一隻狐,她喜歡吃新鮮的小動物和野果子。睡覺麼,隨便窩一窩就行。她的身上還有傷,晚上睡覺會露原形。
“生的?”
“我是說,我隻吃果子。我吃果子就飽了。”小馨調皮地拍拍肚子。
“吃果子就能飽嗎?”我歎息了一下,出於關心,我將簍子裏的魚兒放在了地上,“小馨,這幾條魚是我釣的,送給你。”
不過,我又覺得不放心。“你家沒鍋沒灶的,怎麼煮呢?”
我說,等我回去給娘做好了魚湯,就給小馨支口鍋,壘個灶台,再想法找一些木材,做一個簡單的木床。
“等著我啊……我先回去……一會兒就來。”我是個熱心人。對於這些雜活還是難不倒我的。
小馨還想說什麼,但我很快就走了。
小馨就看著我的背影,真是傻小子啊!
我不知道她就是隻白狐,需要什麼,隻要一施法術,什麼都能變來。哪怕是銀子金子。不過,小馨還是很高興。她從小受的就是靈婆的嚴厲教導,隻有在我這裏,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關心。
她在心裏自言自語:“小峰,你救過我,和我夫妻一場,我怎麼忘記?現在你的日子太苦了,我想讓你過得好一點。起碼,得讓你有錢給娘看病。”
我回老家,發現娘的精神好了一些,躺在炕上,看著我忙裏忙外的,忙的滿頭大汗,心裏很疼惜,就輕聲說道:“小峰啊,歇會兒吧。娘這會兒不餓。”
看著我帶回了雪白的蘑菇和肥美的鮮魚,娘的心裏也很開心。
“娘啊,孩兒不累。孩兒的魚湯很快就煮好了。孩兒待會兒還要出去,幫一位姑娘修理屋子。”我提及小馨,臉上不禁笑嘻嘻的。
“一位姑娘?”娘一聽,心裏就覺得意外,“兒啊,你從哪裏認識的姑娘?”
娘知道我是一個極乖的孩子,平時不是打獵,幫人驅邪,就是打柴采藥,不該會結識什麼姑娘。因此,她不由想知道的仔細一點。
“就是一個姑娘。她父母死了,一人住在村後那棵槐樹下。”我心裏沒有多想。
“槐樹?”娘一聽,心裏更疑惑了。
村裏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那棵槐樹下沒有什麼屋子,更沒有什麼姑娘,為什麼我要這樣說?難道我是遇到什麼邪事了?
娘不放心了。